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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主题展映 影评|恋爱中的少女们,日光之下无新事

2021中国济南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主题展映将于2022年1月4日至7日在济南百丽宫影城举行。今年我们以“爱情”为题,甄选七部国产现实主义风格的电影进行展映,同时影片主创也将参与映后交流。七部影片分别是《热恋》《与往事干杯》《非常爱情》《有话好好说》《蓝色列车》《日光之下》《洛桑的家事》

本次展映活动免费向观众开放,排片和观影预约方式见文末。


主题展映预告


书写爱情的电影,不同代际的导演有其偏好和侧重。此次主题展映的几部影片,正是借助前置的爱情议题,在现实主义的框架中,将过往与当下的爱情故事联结。观众于银幕而非荧幕、屏幕,在声、光、影中流连和投射不同角色之间的情感纠葛、羁绊,走出影院后再重拾对爱情的向往。此次展映片目的《热恋》《与往事干杯》《日光之下》相继选择了以少女视角讲述爱情故事,并用电影赋予日常生活某种精神内涵。

《与往事干杯》:爱是克制,是无所畏惧

根据陈染同名小说改编的《与往事干杯》讲述的是少女肖濛先后爱上一对父子的虐恋故事。

影片在强烈的戏剧冲突之下呈现了东方人表达情感时的一个切面:从起先的非常克制,到某一瞬间,在光天化日的人群中开始啜泣,令人手足无措的情感流露。肖濛散发的忧郁气质,性格中的敏感、纤细,源自原生家庭中家暴父亲的情绪累加。她与异性相处的惶恐,夹在人性的复杂和幽微间徐徐展开。肖濛羞赧表达自我,却敏感于周遭,与男邻居宋医生之间暧昧不清的情愫,好似一首复调乐章,让人想一探再探。

导演夏钢在编织故事时穿插了大量肖濛内心的独白、女性的镜像自我观察等情节段落,让小说本身文学性的台词与电影化的视听得到了有机结合。与此同时,《往事》试图探讨一个颇为严肃的话题——女性独立和自我意识的觉醒。肖濛如何去化解生活中的难题:老师在课堂上借用尼克松访华形容肖濛是不卑不亢的典型,肖濛在街边遇到离家的父亲时选择隐忍离开,当肖濛得知老巴是宋医生儿子,尽管深爱,却再次选择逃离……观众跟随浓稠晦暗的影像风格,逐渐走进了肖濛的内心世界,一个尽管有违伦理纲常却值得被理解和共情的纯情少女的世界。

《热恋》:”理想“生活的爱情遗失

《热恋》的结尾中,文洁非的落泪象征着她对于已逝爱情的无奈,一场始于爱情,止于一地鸡毛的生活寓言。

一如导演陆小雅在某次映后所言,“热恋”是对海南的土地、更高质量生活的热烈追求,非爱情云云。陆小雅导演早在《法庭内外》和《我在他们中间》就开始尝试隐藏摄像机,走到大街上去记录流动的日常,利用流动的短镜头拼接成长镜头的效果,进而揭示时常被人忽视的事物。《热恋》对80年代下海浪潮的记录中,开场同样使用了流动街景的伪长镜头段落,将时代尚且无序的状态与人们在寻找中的彷徨心态、内心的躁动跃然于银幕前。我们既能够看到集体观摩色情录像、男男女女们的权色交易等指涉人类原始欲望的情节编排;亦能看到工地里挥洒汗水的打工者,与兢兢业业守着一亩三分地的街边小吃摊摊主的嬉笑怒骂的市井生活。

显而易见,师大毕业的文洁非是这波浪潮中的拥趸者,在投机现实中浮沉挣扎,起初的她不轻易妥协,到慢慢被周围人的价值观侵蚀。编导对生活的诚实,体现在她深谙表面浮华生活背后人性的复杂,人们一方面期盼在充满欲望与机会的城市中寻觅成功,另一方面却在理想遭遇现实打击时踽踽徘徊。人们会眷恋爱情的新鲜刺激,但更渴望“理想“生活的平稳安逸,所以文洁非们在面对理想主义爱情时,仍会选择向生活妥协——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再精打细算的物质上的富足。爱情的浪漫注脚最后让位于生活的本质。

《日光之下》:小众的恋人絮语

新千年过后,人们的物质生活变得比以往更为富有,新生代的创作者们更愿意把视野投向基于个体经验之上的小众私密的情感面向,对日常生活的采撷愈发细致入微。乍看上去与日臻成熟的电影技术背道,但去技术化的影像表达,似乎反而能让观众回归电影文本本身,我们在导演梁鸣的《日光之下》可窥探一二。

《日光之下》侧重于对于少女谷溪心理的刻画,表演技巧则愈发电影性和内敛化,导演梁鸣通过谷溪与谷亮独特的家庭构造,让观众看到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曾在青春期最纯真的阶段里所遇到的迷茫、困惑、分裂与纠结,微观她在亲情、爱情、友谊间来回交缠纠葛。与内观并行不悖,故事讲述的地点是凌冽肃杀的东北,这一方面与导演本身经验性的关照分不开,另一方面也为暗色调的社会议题、石油泄漏海洋污染关联的系列犯罪找到了较为清晰的坐标。

与此同时,《日光》尝试用梦境化解现实中的冲突与矛盾,谷溪在现实中感受到的压力,折射到梦中继续讲述。尽管导演梁鸣没有刻意用影像区隔梦境与现实,但观众仍旧能够通过谷溪前后的动作行为找到蛛丝马迹。谷溪的复杂心绪和东北的寂寥景观令观众时而沉溺、时而抽离。遗憾的是,对犯罪线索的追问反而退居其次潦草带过。编导并没有想要解决存在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冲突,因此谷溪潜意识所折射出的部分真实,亦没有达到绝对真实(超现实)中有关深层次心理中的形象世界,而是降格为恋人间的絮语。

总体而言,在爱情电影之中,我们一如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般拆解语言,研究一种话语(情话)的独特性,电影爱情中的语言,也似“胡话”“痴言”“谵语”,承载了言语之外的太多。那些难以言传的爱,也借电影特有的语言呼之欲出。因而尽管书写爱情已经不再是新鲜事,我们却难以想象没有爱情的世界会发生什么。

文章作者  东南北没有茜  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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