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姐
许 鸿 宾
一
早上七点半，一辆三轮车，车上两个人：坐车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骑车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迎着晨光，带着笑意，姑娘蹬着三轮车奋力向学校驶来。
那少年名叫陈彦超，八五班学生；那姑娘是他的姐姐，名叫陈艳玲，漯河市政府某直属机关的职员。
说起来还是春节前的事了。那个星期天，酷爱体育的陈彦超来学校打篮球，一个弹跳没弄好，脚崴了。到医院拍个片子，好家伙，骨折！这一折腾，受了很多罪，经济上也蒙受了惨重损失。
刚动过手术那天，我去医院看他。他母亲正陪着几位亲戚说话，病床前只有一位姑娘。经历了几天剧烈疼痛的彦超刚刚睡着，那姑娘两手握着他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臂，眼神里写满了疼爱和怜惜。我想，这一定是彦超的大姐了。彦超有三个姐姐，二姐艳函三姐艳春都是我的学生，只有大姐艳玲我没见过。虽然她们姐弟俩不是特别随，但从她的眼神里，我可以断定这就是彦超的大姐，只有姐姐对弟弟才会有这种眼神。
春节过去，新的学期来临，彦超的学习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这时候的他已经能“直立行走”，但不能走远路，更不能骑车。我的打算是让班里的学生轮流接送他，但他母亲坚决不同意，说不能连累别的孩子。商量的结果是由母亲每天早晚接送彦超上学，中午则送饭到学校。在漯河上班的大姐怕母亲累着，主动请了假，在家替母亲接送弟弟。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因为不熟，我与艳玲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但她那灿烂的笑容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弟弟承受疼痛的折磨，当姐姐的自然心里很难受，但她没有把内心的难受流露出来，而是用坚强乐观的情绪去感染弟弟。我想，有了姐姐的陪伴，彦超的脚伤应该会好得更快些吧!
二
从
这个男孩叫杨恒辉，正上小学六年级；一直盯着他的是他的姐姐杨林辉，八五班的班长。
这是一对苦命的孩子。幼年丧母，父亲远在广州又组成了新的家庭，姐弟俩只好跟爷爷相依为命。屋漏偏逢连阴雨，不久爷爷又瘫痪在床。坚强的姐姐把爷爷送到姑姑家，把弟弟寄养在邻居家，自己星期天回去的时候再接回弟弟。每到这时候，这个偌大的院子里才算有一点生机。
今年春节，爸爸回来了，在家停了十来天。他对自己不能赡养老人表示了歉意，姑姑们原谅了他，答应再次接收生活已不能自理的爷爷。但弟弟怎么办呢？寄养在邻居家不是长久之计，爸爸又不能将他带到广州。三口人一筹莫展。最后姐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把弟弟转到离自己最近的秦庄学校，随自己吃住在一中。先与老师商量，老师很支持，还答应包办转学的一且事宜；再给爸爸说，爸爸也承认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出路。
带着弟弟上学！也许你会想起那个名为《背着爸爸上学》的电影，也许你会想起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妹妹的“感动中国人物”洪战辉，但他们因为离我们太远而显得不够真实。请你睁大眼睛吧！在你我身边，就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姐姐，她独自一人带着弟弟上学。
吃的问题是这样解决的——姐姐放学后等着弟弟，然后两人一起去饭厅就餐。弟弟放学早了，就在教楼下面等着姐姐。
住的问题是这样解决的——老师腾出了自己的房子给姐弟俩当住室。本来打算让弟弟住男生寝室的，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恐怕一时不能适应集体生活。是同村的宋国臣老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小学没有早晚自习，恒辉上哪去呢？这个问题也解决了——刚好八五班的陈彦超脚受了伤，不能上早晚自习，他就坐在彦超的位置上。
尽管这样，姐姐还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弟弟很顽皮，他会每次放学都按时回来吗？他能跟小学的同学、中学的“同学”一直友好相处吗？如果他违犯纪律了，谁以家长的身份去见老师？开端是好的，可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谁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
天真无邪的弟弟只对眼前的变化感到新奇，少年老成的姐姐已经意识到了前程的凶险。不过，她是坚强的，她也是乐观的。过去那么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未来已经无所畏惧。况且，身边还有那些充满爱心的人会伴她一路同行的！
祝她好运！祝他们好运！
载冬青报2007年春期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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