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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上行(二):绿皮火车

进了月台没一会儿,就听到汽笛响起,由远至近,一列久违的墨绿色火车,似穿越20年的岁月,“咔嚓...咔嚓...”,缓缓驶进车站。

12车刚好停在我们排队处,窗内卧铺两个八、九岁的孩子,一个正轻松爬向上铺,一个趴在中铺扭头说着什么,浑身畅快。记得那时坐火车睡卧铺,最不愿意就是睡下铺,觉得下铺毫无生趣、平淡无奇,觉得睡上铺可以爬上爬下,其乐无穷。

车上并没有想象中破旧,相反还很新,过道转接处也没有印象中的油污锈迹,轿厢窗明几净,完全是绿皮火车2.0升级版,当下觉得以后若乘这样的绿皮火车出游,如果不赶时间,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寻找铺位的同学

我在中铺。大家把行李放妥,全部坐在英子的下铺聊天。之前同学票买好,请到假又退了票,造成我们轿厢有个非同学的红裙睡在下铺女人四十多岁,皮肤非常好,白皙透亮,见我们一群人涌进来,她默默地戴上耳机,闭起眼睛听音乐完全不理会雷动的笑声。

没几分钟,列车员过来换卡。我差点忘了这个环节,等看到列车员让我们拿车票换卡时,才想起来。接着又有人问为什么要换卡,列车员用极快的语速回答:“万一有人中途下车呢。”几人面面相觑,没听明白。

后来有知道的同学说,这是防止卖重票,换了卡说明卧铺有人了,便不会再售票出去。原来如此,我以前也纳闷,为啥卧铺要换票,直到今天才明白。

放茶杯的小桌板堆满了袋子杯子,吃的东西拿出来,已没地方放了,藤子说放我腿上吧。于是她便将袋子上摊开,揭开里面装烤鸭的盒盖,摊在腿上。大伙将啤酒打开分给众人,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火车宵夜模式。

谁知刚拿出一块烤鸭肉,还没放进嘴里,外面列车员就沿着走廊一路喊过来:“熄灯了,熄灯了——熄灯了,熄灯了——”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全屋漆黑。大家全部笑了:

“等等,你们别动,我来打电筒,别吃到鼻子里去了。”

“哎呀,我好像搞到裤子上了。”

“哈哈,我来拿纸巾。”

......

正黑灯瞎火一阵忙乱,下铺“啪”一声,床头的灯亮了,红裙女说:

“这床头有灯,可以点亮。”

我们一阵道谢,又说不好意思,吵着你了,要不要跟我们隔壁轿厢换位子,也是下铺,我们同学一起的。她说没事,她儿子在前面的车厢,她要照应一下。于是又致歉一番,她又翻身戴上耳机睡去。

啤酒烤鸭 火车宵夜

大伙儿吃了一轮,藤子说:

“诸位,这餐桌可好用?”

“哈哈,好用,好用。”

“那你们把烤鸭拿起来一下,我要去抹一下桌子。”她把袋子拿起来递给我们。一看,大腿牛仔裤上滴了两滴蚕豆大的油。我们笑得前仰后合,说赶紧去擦桌子。

吃饱后又说了几个笑话,一直闹到12点,才陆续刷牙休息。苏苏又在车厢中间转角处吸烟,这个大学老师烟瘾比男生都大。自从她从160多斤,两年减到120斤后,没人不佩服她的毅力,但也劝她努努力把烟也戒了。可她总说,自己没啥爱好,再戒烟就真没乐趣了。看来,还是得自己下决心。从里面啄破鸡蛋,会是一只小鸡,从外部打碎蛋,便只是一盘菜而已。

列车员巡查走过走廊

我下铺红裙女的儿子

火车快到目的地时,我下铺红裙女的儿子过来找妈妈。男孩看起来少年老成,一聊,是含山人,却没有一点含山口音,标准的京片子。孩子12岁,在北京上学,很独立,说妈妈不在家,就自己做饭,而且各门功课都顶呱呱。

我们遂想起妈妈的好涵养,昨晚我们轿厢那么吵,她竟没有一句怨言,真是难得。

北京西站

12:30分,到达北京西站。帝都同学已经恭候一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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