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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慢(十六):衣香人影品冶春

冶春

夜游画舫,总想到旧时游湖客人到冶春叫点心上船的情景。

虽说现今没了这游法,但冶春茶社早在心里。三人当即商量,翌日早茶去“冶春园”。

百年冶春

这两天将扬州知名茶社轮着品尝。先是国庆路的“五亭吟春”、接着古运河边的“花园茶楼”,最后在“三春”(富春、冶春、共和春)中选一个,差不多就结束扬州之行了。

三春点心各有特色,当地流传“城里有富春,城外有冶春”之说。共和春相对亲民。富春与共和春在城里,东西虽好,局促于环境。而冶春为园林茶社,游园吃茶两不误。

选冶春,亦是情怀,向百年前的文人诗家致敬。

冶春茶社

冶春茶社在丰乐下街。定好位出发,10分钟即到。

她二人进去找位,我停车。华打电话过来,说里面好美,还有唱戏的,很多人等位,估计要半个小时。

远远见萍儿迎过来,问要不要在这儿吃。

“里面有个冶春园,游园估计半个小时还不够,游完吃个早午茶,刚好。”

排号等位

进冶春大厅,直接楼梯下到花园。果然有个戏台,一小生装扮的人正唱着。花园里确实很多人,边聊天边听戏。

华走过来,说要半个小时呢。我说没事,先游园。

冶春茶社分冶春小馆和冶春园两部分,前面吃茶,后面游园。

小馆旁有条桌,在卖包子。萍儿凑过去张望。我说实在饿就先吃两个包子。那二位即刻表示不饿。

小生在唱

找位子坐下听戏。唱的大概是本地扬剧,没听懂。萍儿东张西望看热闹。

小生下去了。扩音器叫号。华看了一眼手上号。还早。

台旁有个老旦。很老,左手拄个拐杖,右手拿根棍子,走路似怕踩着蚂蚁,颤颤巍巍出来。我有点紧张。

然而她一开腔念白,吓我一跳。声音高亢有力,全没老态。胡琴前奏响起,她执棍一路试探缓缓上台。原来老旦演的盲人。

老旦

老旦踱步唱了一会儿,走到舞台中央条凳旁,用棍子试探,似要坐下。

“不知要唱多久。”华开始不耐烦。

我扑哧一笑,想起迅哥儿的《社戏》:

“那老旦当初还只是踱来踱去的唱,后来竟在中间的一把交椅上坐下了。我很担心;双喜他们却就破口喃喃的骂。我忍耐的等着,许多工夫,只见那老旦将手一抬,我以为就要站起来了,不料他却又慢慢的放下在原地方,仍旧唱。”

欸欸,为什么大师作品让人爱,真真感同身受啊。

三人随即起身,进了冶春园。

冶春园

冶春,意为游春。冶春园曾是清康熙年间八大花园之一,为王士祯私家花园,原址在瘦西湖大虹桥西岸。清代费轩《梦香词》云:

“扬州好,宵夜小桥西。八座名园如画卷,一班时调唱黄鹂。竹柳总迷离。”

可见八大花园的名气。

王士祯开创红桥修禊,写了著名的《冶春词》和十二首《冶春绝句》。又兴办“冶春诗社”,一时间冶春一词广为流传,“冶春诗社”也成了二十四景之一。

嘉庆、道光之后,园渐荒芜,原址现为扬州大学所在地。

1877年,冶春园迁建于现址。这里离原址不远,由瘦西湖乘画舫往东便是。

满架蔷薇一院香

进园便是“问月山房”及“餐英别墅”等古典建筑。一路过去,院墙爬满粉色蔷薇,馨香扑鼻,一直延伸至刻有“冶春”壶处。

三人在蔷薇下走不动路了,又各种拍。

花香醉人

粉色相宜

冶春园临水而筑,湖水曲径,画舫穿行。

往东即是乾隆皇帝登舟游瘦西湖的御码头。又与小秦淮北端相连,风景优美。

园中临水建有“水绘阁”和“香影廊”。水绘阁名字由冒辟疆水绘园而来。冒辟疆便是与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相爱的那位。香影廊是王士祯那句“衣香人影太匆匆”诗句而来。

正流连,华说出去吧,怕过了号。

刚说什么来着,不够时间游园吧。

轮到花旦唱

戏台换了花旦,正婉转唱着。

还有两个号到我们。稍许,服务员示意,三人进了茶肆。

冶春茶肆

门口点单。40多种点心眼花缭乱。除了蟹黄汤包和蒸饺每人必点,其余的挑了几样尝。几天的皮包水有了经验。

读书时觉得《红楼梦》里每样点心都能吃一盘,甚至不够。刘姥姥胃口得靠边站。现在才知道,大观园的姑娘们挑一两样尝,才符合实情。

画舫驶过

窗外临湖

坐下等了好一会儿,点心陆续上来。

冶春蒸饺、翡翠烧卖、虾子烧卖、馄饨、萝卜丝包、鸡丝春卷、花生豆浆......最后是主角蟹黄汤包登场。

点心陆续上来

虾子馄饨

冶春的萝卜丝包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妈妈的味道。皮子松软,馅甜咸适中,鲜香可口。

一样尝点,自然都好吃。一致公认蒸饺最好,汁鲜,有虾仁和蟹黄味儿。

蟹黄汤包

主角蟹黄汤包令人陶醉。皮薄如纸,虽看起来瘪塌塌,小心提溜起来却变成了“小灯笼”,一点不破。

将吸管轻轻戳进汤包皮,待汤汁热气散了,再慢慢吮吸蟹香高汤,叫“先开窗、后喝汤”。喝完汤皮薄筋软,蘸点香醋姜丝,满口蟹鲜味。

将美味带回家

将近一个小时才满足地离开。出园萍儿终于买了包子,将美味带回家,否则会惦记的。

朱自清笔下的冶春也是让人惦记的:

北门外一带,叫做下街,“茶馆”最多,往往一面临河......扬州的小笼点心实在不错:我离开扬州,也走过七八处大大小小的地方,还没有吃过那样好的点心;这其实是值得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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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推荐:扬州慢(十五):岸岸楼台开昼锦   画舫今夜载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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