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也许是那一缕缕炊烟
文/段利红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炊烟，充满了烟火气息，牵动着我们对故乡的热切向往。
那一缕缕炊烟，见证了母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操劳；那一缕缕炊烟，酿成了一道道味觉盛宴；那一缕缕炊烟，描绘了一幅幅迷人而秀丽的田园风光。
记得上学时，每次放学回家，远远地看见家里房顶飘出的袅袅炊烟，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的叫。它更像一只可爱的幽灵勾引着你快点回家，我知道母亲此时已经在做饭了。那一缕缕炊烟藏着我们的温饱，藏着我们爱的箴言。
那时候，烟囱上飘出的烟是麦秸燃烧后的涅槃重生。麦秸是小麦收割后，麦秆经过碌碡的碾压，最后被父亲用木叉一层一层堆成像蒙古包一样的麦秸积子。每家每户收完麦后，都会在场院边堆一座，这是差不多一年的燃料，等到来年小麦收割后又堆一座。
我最害怕干的活就是扯麦秸，如果积子堆的松散，没有经过太多雨水的压力，一手扯出一大把放到大老笼里。如果积子堆的瓷实，得用一个长长的铁钩，钩出一堆一堆，然后又集合到大老笼里，直到把笼填满至笼盼上，只留下可以伸一只手的缝隙。听小伙伴们说积子里边有时会有“长虫”（蛇），于是我每次扯麦秸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被长虫嘴里长长的信子吸进去拔不出来。
秋天到了，玉米收完后，玉米杆是冬天最好的燃料。玉米掰完留下光秃秃的杆，被父亲用架子车拉回场院，堆在麦秸积子的周围，等它风干后，用斧头剁成一节一节。它在灶膛里比麦秸耐火许多，一小笼足够做一顿饭。还有玉米芯子，比起玉米杆更好些，不过平时是不用的，除非父亲要做大餐，它的“火力”比较足。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炊烟不再。在农业发展现代化的滚滚车轮下，收麦用上了收割机，麦秆被埋进了田里“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家用电器日新月异，电磁炉，电饭锅，电饼档，各种灶具让母亲的手解放出来。平时两人的饭根本用不着大铁锅，除非用铁锅蒸馒头，田间地头拾的柴火足矣。现在馒头也可以买现成的，大锅灶，大烟囱退出了历史舞台。
随着“煤改电”政策的实施，冬季取暖的钢碳炉子，蜂窝煤炉子也被放到了墙角睡大觉。曾几何时，我憧憬着炉子的烟囱里冒出的那一缕浓烟，满足一下我对炊烟的强烈渴望，然而却再无可能。
何时再见袅袅炊烟？也许只能在梦里，也许只能在回忆里，或许留白于内心的荒野。关于故乡，我们要铭记的太多太多，我们在感念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是否应该从我们的灵魂里寻找更深的东西。爱故乡，不仅仅停留于此……
2018.12.3
乡土蓝田文学平台特邀作者简介：段利红，生于蓝田县孟村镇段家村。现居住西安，自由职业，喜欢看书，喜欢闲来无事借文字抒发情感，净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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