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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服中的色彩与审美研究——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

作者简介:高一萍(1975—),女,汉族,河南南阳人,硕士,琼台师范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艺术学。;

现代对于汉服的解释,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汉民族的传统服饰,另一种则是汉代服饰。本文主要倾向于前一种解释。汉服博大精深,上可追溯到炎黄,下至宋明,不断从各民族、各文化体系中汲取养分,促使汉服的形制、色彩、配饰等在诠释的精神文化内涵、彰显的礼仪文化风采保持不变的前提下,不断发展演变并愈发绚丽多姿。不管朝代如何更替,历史长河如何浮沉,汉服无论在中国服饰历史上,还是在世界服饰历史上,均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为由中国文学家沈从文创作的一部系统考证中国服饰文化的学术专著,《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书对中国古代服饰制度的沿革与当时社会环境的关系,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探讨。本书内容覆盖面十分广泛,涵盖的时期起自殷商迄于清朝,对三四千年间各个朝代的服饰问题进行了抉微钩沉的研究和探讨。全书共有图像700幅,25万字,共计四十五部分,分别为旧石器时代出现的缝纫和装饰品,新石器时代的绘塑人形和服装数据,新石器时代的纺织,商代墓葬中的玉、石、陶、铜人形,周代雕玉人形,周代男女人形陶范,战国楚墓漆瑟上彩绘猎户、乐部和贵族等。该书描述的是中国古代服饰,但又不局限于服饰。依托服饰这一载体,主要反映了中国历代朝野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民俗、哲学、伦理等的发展变迁,由此也凸显了该书的宝贵价值。

作为服装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元素,色彩是长期以来人们所广泛关注的一部分,因而有必要对汉服中的色彩开展研究分析。结合《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书介绍的相关内容,汉服色彩的形成主要表现为:

首先,生产力促成的汉服色彩。古代社会生产力十分有限,由此使服饰色彩受到了极大限制。最初服饰色彩多以单色为主,发展至东周时期,手工业逐渐兴起,进入战国时期,丝织品色彩变得十分丰富,这些色彩包括蓝、黑、白、绿、金黄、朱砂红、紫红等。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对色彩提出了越来越高的要求,即由过去的单色不断朝多样化方向发展。进入汉代,汉服的色彩审美及色彩取向初步建立起体系。汉代末年,由于连年战争,使得社会生产力遭受极大破坏,进而对色彩的提炼和运用造成不利影响。魏晋南北朝时期,依旧是连年的军阀混战和地方隔绝,在此期间,魏晋尤以黑色为贵。直至唐代,社会生产力空前发展,百姓生活富裕,对色彩的追求变得尤为迫切,除去对于一些色彩保有禁忌外,人们日常穿着的服饰运用到了丰富多样的色彩。人们色彩意识的形成及运用色彩来创造美好的服饰,与当时国家发展水平、人们生活安定情况有着紧密联系。社会生产力发展促成了汉服色彩特征的形成,社会文明进步推进了汉服色彩体系的建立。

其次,色彩五行说促成的汉服色彩。五行说源自上古时代,确立于汉代。五行理论对汉服色彩的搭配具有重要影响。在完整体系的五行说中,五色分别对应的是青、赤、黄、白、黑,这些色彩同时也被视作正色,而由这些正色掺和而成的其他色彩则为间色,包括绿、紫、碧等。古天文中有四象,且分别对应东方苍龙之象,对应木元素,并对应青色;南方朱雀之象,对应火元素,并对应红色;西方白虎之象,对应金元素,并对应白色;北方玄武之象,对应水元素,并对应黑色;而“天地玄黄”,玄为“天”的颜色,黄即为“地”,也就是君权神授的人间天子的象征。商周时期天子在正式场合穿着冕服,上玄下黄,即为取义“天地玄黄”。自隋唐开始,黄色正式转变成代表至高无上皇权的色彩,并被用于皇帝服饰专用色,普通人不可使用。

最后,封建等级制度促成的汉服色彩。在汉服中,色彩最为显著的一项功能即为用以区分等级、表达尊卑。在封建社会下,汉服色彩不仅具备实用功能、审美功能,还可用作区分社会等级、尊卑低分,即为将青、赤、黄、白、黑视作正色和高贵色,而将青色之间的绿、碧、紫、駵黄等色彩视作间色和卑贱色。例如,唐代对色彩具有特别的规定,即为“庶民为黑,车夫为红,丧服为白,轿夫为黄,厨人为绿,官奴、农人为青等”,直接用色彩便可实现对人们社会身份、地位的识别。中国历代汉服的色彩,黄色始终象征着最高权力,是帝王家族的专用色,而红色、紫色则是达官贵人的服饰用色。在中国封建社会下,汉服色彩长期被用以区分社会地位的高低、身份的贵贱,由此自然很大程度上束缚了老百姓的服装用色及审美。

汉服是我国有着鲜明文化特色的民族服饰,相较于其他民族服饰,汉服存在质的区别,凭借其悠久的历史、文化,在漫长历史长河中发展演变至今,已然构建起完备、庞大的服饰体系,因而对汉服审美意蕴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

首先,汉服表现出雍容典雅、自然舒适以及飘逸灵动等特征,透过汉服可领略到中国古代汉民族的文化内涵及民族风尚。汉服的审美意蕴一方面体现于汉服形态上,汉服形态不仅体现了中国古代的民族文化心理,还反映了古代的民族审美方向。汉民族文化博大精深,在漫长历史长河中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透过汉服形态可发现其蕴含了深厚的文化内涵。汉服的审美意蕴另一方面还体现于汉服裁剪方式上,有别于西方精确的裁剪方式,汉服所运用的平面裁剪方式可彰显汉服的灵动洒脱,穿着在身上可让人觉得自然舒适,既能够彰显出自然洒脱的美感,活动时又完全不受约束。这一审美特征可于空间上实现不同层次的体现,进而做到动静相宜,彰显虚实结合的意境美。

其次,对于汉服的文化内涵而言,一方面汉服具有“天人合一”的形制内涵。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主体,“天人合一”的理念与人生思想追求被充分融入进汉服的设计中,凸显了汉服的深层意蕴和外在形式的审美。汉服在诸多设计环节上均反映出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如,汉服中的深衣彰显了包容万物、襟怀坦白的中华传统美德;汉服中的宽大袖口,体现了天道圆融的理念。“天人合一”的文化内涵赋予了汉服独特的审美意蕴。另一方面汉服具有“五行”、“五色”的色彩内涵。色彩对服饰的审美效果可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具体到汉服中的色彩,不仅实现了装饰功能,还体现了汉服的文化内涵,表现出极强的象征性。汉服自形成以来,其在色彩运用上就具有明确规定,由此体现了过去人们对自然色彩亲近的理念,汉服“五色”青、赤、黄、白、黑与中国五行有着紧密联系,古人将人的自然行为与世间万物运行规律建立起和谐关系,由此凸显了汉服的审美意蕴,图1为黑色汉服。

另外,汉服还具有“文质彬彬”的“中和”内涵。汉服实现了形式与内容的全面统一,推进了事物组构意蕴与内容的有机融合。对于汉服所表现的“文质彬彬”的“中和”内涵,在汉服服饰上主要体现于:一是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礼仪;二是反映穿着者的社会地位及品行;三是追求美学层面的审美意蕴。汉服在艺术层面上推进了一系列要素的有机融合,进而彰显出“中和”之美。

服饰可体现穿着者的社会身份、品位,也可约束穿着者的言行举止。服饰使不同阶层、不同职业的人各司其责,使社会构建起“垂衣而治”的象征体系。正是依托这一象征体系,使服饰除去可实现其物理、生理功能外,还具有其他一系列社会功能。进入近代,西方文化体系强势发展,对中国社会文化带来极大冲击,西方的现代服饰在中国得到追捧,并一直延续至今。汉服的衰落,是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一个民族要想保持自身的独特性,需要在形式上做出行动,“一个民族可以没有文字,但一个民族不能没有服饰”,为了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复兴汉服显得至关重要。在对《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书进行通读的基础上,为了切实促进汉服复兴,现提出以下几点建议:首先,发挥政府的导向作用。政府的导向对于汉服的发展至关重要,社会大众的行为通常以政府的政策与规定为重要导向。随着市场的不断发展转变,大量传统文化、工艺,均需要依托政府的政策导向来实现传承与保护。例如,受中国传统儒家文化思想影响很大的日本、韩国,他们有特别法律规定,即提出了本民族必须穿着民族服饰的时间要求。依托政府颁布的相关法律法规以调动本国人民穿着本民族服饰的主观能动性,不仅可提高本国人民对本民族服饰的有效认知,还可让人们认识到穿着民族服饰是对国家尽义务的一种表现。其次,发挥教育与媒体的传播导向作用。教育可发挥重要的传播作用,通过在教育教学工作中,渗透“汉服”的起源、发展及现状,以帮助广大学生了解各个历史时期的“汉服”,由此对于汉服的传承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与此同时,还应当借助各式各样的媒体平台,向广大受众宣传不同时期的汉服文化,并可通过影视、舞蹈、绘画等艺术形式再现汉服,陶冶社会大众的审美情趣,进一步唤起人们内心深处恢复“汉服”的渴望。此外,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互联网为信息传播创造了更为高效便捷的平台,因而还应当加强对互联网平台的有效利用,大力传播汉服文化。最后,鼓励组织复兴“汉服”的文化活动。近年来,越来越多社会人士自发组织开展复兴“汉服”的文化活动,即为通过各式各样方式方法踊跃在日常生活、工作中,向其他人宣传、号召大家穿着汉服。即便这些行为活动现阶段并不为广大人群所接受认同,但这对“汉服”的复兴与传承势必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针对这些行为我们应当秉持鼓励的态度,并引导人们通过合理的途径,为复兴“汉服”做出贡献。

图1  下载原图

博大精深、体系完备、风格独特的汉服,是中华民族一笔宝贵财富,是唯一一种经得起历史、文化、审美考验的服饰体系,更是值得每一位炎黄子孙为之感到骄傲与自豪。在现代文化多元发展的背景下,我们应当加强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对作为中华传统文化重要载体的汉服进行深刻研究,彰显中华民族的璀璨文明。《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作为一部系统考证中国服饰文化的学术专著,其具有鲜明的层次及丰富的内容,对促进中国传统服饰的传承保护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书名:中国古代服饰研究

作者:沈从文著

ISBN:9787100086233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出版时间:2011-12-01

价格:¥9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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