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曰:天地媾精,阴阳自化,灾咎欲萌。 ① 淫于五色之变,视不见祸福之形;② 失于五音之变,听不见吉凶之声;③ 失于五味之变,言不中是非之情;④ 贪于财货之变,虑不见邪正之倾。⑤
【解析】
①“媾”的本义是“结亲,结婚”。此指结亲。“精”指授精。此句是把天地拟人化。
“阴阳”指阴阳之气。根据后文推理,“自化”有省略,指“自然造化成物”。“萌”指萌生。
②“淫”的本义是“过分,无节制”。此指无节制(沉浸)。“五色之变”指五彩缤纷的场合。
③“失”指失控。“五音之变”指美妙音乐。
④“五味之变”指酒食五味的享受。“情”有省略,指“真实的情况”。
⑤“财货之变”指各种各样的财宝。“虑”有省略,指“考虑问题”。
【译文】
“老子曰:天地媾精,阴阳自化,灾咎欲萌。”老子说:天地结亲授精,阴阳之气自然造化成物,灾难、罪过将要萌生。
“淫于五色之变,视不见祸福之形;失于五音之变,听不见吉凶之声。”沉浸于五彩缤纷的场合,看不见“祸、福”的形状;失控于美妙音乐之中,听不见“吉、凶”的声音。
“失于五味之变,言不中是非之情;贪于财货之变,虑不见邪正之倾。”失控于酒食五味的享受,说不准“是、非”的真实情况;贪念于各种各样的财宝,考虑问题看不见“正、邪”的倾斜。
【溯源⑴】
《老子·第二十七章》云:“天地相合,以俞(与)甘露”。
《老子·第四十二章》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
这是老子提到“阴、阳”的唯一一章。
《妙真经·四》的“天地媾精,阴阳自化,灾咎欲萌。”不是老子的原话及原意,而是源于上述两章的论述,进行了综合发挥。
【溯源⑵】
《老子·第十二章》云:“五色使人盲,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行方,五味使人口爽,五音使人耳聋。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而不为目。”
显然,《妙真经·四》的“淫于五色之变,……虑不见邪正之倾。”是对上述老子前一句的精辟阐释,指出“灾咎欲萌”是萌芽于这四个方面——“五色”、“五音”、“五味”、“财宝”。
夫五色重而天下盲矣,五音调而天下聋矣,五味和而天下爽矣,珠玉贵而天下劳矣,币帛通而天下倾矣。①是故,五色者陷目之锥,五音者塞耳之槌,五味者截舌之斧,财货者射身之矢。②
【解析】
此段(两句)前一句基本上是重复上述《老子·第十二章》的话,后一句是把“五色”、“五音”、“五味”、“财货”作了一个害人的形象比喻。
①“重”指重复。“天下”指天下人。“盲”比喻眼花缭乱。
“调”指协调。“聋”形容耳朵被堵塞。“劳”指劳累。“币帛”指钱币。
②“陷”指陷害。“射”指射伤。“矢”指箭镞。
【译文】
“夫五色重而天下盲矣,五音调而天下聋矣,五味和而天下爽矣,珠玉贵而天下劳矣,币帛通而天下倾矣。”
五色的反复使天下人眼花缭乱;五音的协调使天下人耳朵被堵塞;五味的调和使天下人口爽;珠宝玉器的珍贵使天下人劳累;钱币的流通使天下人倾倒。
“故,五色者陷目之锥,五音者塞耳之槌,五味者截舌之斧,财货者射身之矢。”
因此,五色是陷害眼睛的锥子,五音是堵塞耳朵的槌子,五味是截断舌头的斧子,珠宝玉器是射伤身体的箭镞。
【简评】
老子在人生四个方面的“灾咎欲萌”的推理结论是“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而不为目。”谈的是圣人(修身)治国之道。而《妙真经·四》此文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应该防止四个方面的“灾咎欲萌”的对象(圣人)扩展到天下人。
【经典释义】
“老子曰:天地媾精,阴阳自化,灾咎欲萌。”
注:天地媾精,阴阳自化,此句是大道自然之象也。所谓灾咎欲萌者,是指万物执有、或有形而失道,故灾咎欲生矣。
“淫于五色之变,视不见祸福之形;失于五音之变,听不闻吉凶之声;失于五味之变,言不中是非之情;贪于财货之变,虑不见邪正之倾。”
注:淫者,贪者,执于五音者,执于五味者,皆就形而执之,故失故不见大道之正也。
“夫五色重而天下盲矣,五音调而天下聋矣,五味和而天下爽矣,珠玉贵而天下劳矣,币帛通而天下倾矣。”
注:故执于有者,盲矣、聋矣、劳矣、倾矣。
“是故,五色者陷目之锥,五音者塞耳之槌,五味者截舌之斧,财货者射身之矢。”
注:五色五音五味或财货者,皆殃祸之宫、患害之室矣。
悟:天地自然,阴阳自化,执有者,则灾咎萌矣,必有无相生。专己自是,失道矣,此数者,变而相生,不可穷极,难明易灭,难得易失。此殃祸之宫,患害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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