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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喜欢张爱玲

刚刚步入大学,中文类专业的老师,推荐书单时,必提到的一句话就是:女生读点周国平,男生看点张爱玲!

大一那年,我确实看了不少的周国平,然后个人也觉得周国平老师的散文确实漂亮,甚至有很多经典语录还被我抄写在日记本上,但是自从发现他有些直男癌倾向之后,我的热情便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消停了许多。

举个例子: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了周老师发的一个动态:

“我的意思不是要女人回到家庭里。妇女解放,男女平权,我都赞成。女子才华出众,成就非凡,我更欣赏。但是一个女人,才华再高,成就再大,倘若她不肯,或不愿做一个温柔的情人、体贴的妻子,慈爱的母亲,她给我的美感就要大打折扣。”

嗯,根据我不算太高的智商和情商所得出的经验结论,我觉得周老师肯定会被喷。果然,过了不久,网友就有了神解读:

针对上文提到的微博,周老师的意思是,男女平权后的完美女性,在赚钱养家、照顾家人的同时,还得照顾好当代男性脆弱的自尊,视情况给予母亲般温暖的关怀、情人般的体贴娇羞、以及荡妇般的情趣大保健。

虽然我不是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但是,对于直男癌还是本能的抗拒,所以,对周老师的崇拜热度稍减,转而扑向了小资派刻薄女神张爱玲的石榴裙下。

张爱玲,中国现代作家,原名张瑛,1920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

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张爱玲,是从《倾城之恋》开始的。

一座城市的沦陷,成全了白流苏的爱情,也成就了张爱玲,就某种程度而言,我很羡慕她,也很嫉妒她,虽然她在文坛上出现的时间,花开花落不过两年,但是却灿烂耀眼如同彗星,扫过天际,也扫进大多数人的心里。

一言以蔽之,她是美丽的传奇,一出发便踏上巅峰,一出手即成经典。不提古人,但肯定鲜少来者。

可以说,张爱玲的文字打下了我整个少女时代的爱情观和婚姻观的坚实基础,也给了我一个解读男人的全新角度和表达语法。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

女孩儿应该趁着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多谈几次恋爱,否则长大之后,看哪个男的,都像看傻B。

也许是因为我太年轻的时候就读了太多张爱玲的缘故,所以被荼毒得太深,以至于就没有了所谓的“年少无知”岁月,于是注孤生。

张爱玲笔下的爱情,就如同她最喜欢的那个比喻,一个美丽又苍凉的手势。带着启迪又带着决绝的意味。她如同女巫,从不讴歌善良人性,也不赞美纯粹爱情。她创作的故事里,从来就缺少明亮的颜色,冷峻,阴郁甚至有些刻薄。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赤裸裸的刻画和描写,让我非常着迷。

大概因为她对社会和人生持的是冷眼旁观的态度,所以她描绘的爱情,总是带着世俗的铜臭味儿。在她眼中,世间绝大多数的真情都是暂时的,而所谓的婚姻,也只不过是男女双方相互妥协的产物而已。

于是,便有了“婚姻不过是长期卖淫”的经典语录传世。

即便看似男欢女爱,以轻喜剧收场的《倾城之恋》,其实际,也不过是张女神笔下固有的套路和模式。

一句话概括,就是为了“谋生”而不得已选择“成家”的女人与只想游戏人间,追求下半身爱情,不想上半身纠缠的男人之间演绎的一场欲擒故纵的把戏和交易。

试想一下,若是香港没有沦陷,没有兵荒马乱的作美,世界恢复和平与安宁,那么白流苏和范柳原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依然是做不得主儿的?

这也许是人类的劣根性,不论什么东西,都需要有个第三者来证明,如果没有喷火龙,那么,公主和骑士的爱情就会大打折扣。

我想,这也是《泰坦尼克号》中,编剧让Jack死掉的原因,若是Jack和Rose双双幸存,然后长相厮守,那么,未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肯定会把“书画琴棋诗酒花”的美丽爱情冲击得七零八落,最后男女主角悔不当初,互掐撕B,不欢而散。

于是,索性死掉一个,让爱情不完美,因为有了遗憾,反而显得异常珍贵。

说回张爱玲。

她笔下的婚姻,是藏污纳垢的场所。比如顾曼璐和祝鸿才的结合。双方心里都觉得对方是高攀,自己是屈就,所以表面上喜气洋洋,心里却还是诸多不乐意。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儿,却得不到表彰一样。

结婚是偶然的,爱情也只是副产品,有的话,便是侥幸,没有也无伤大雅。好像对于当时的女人而言,只要有个容身之所,嫁谁不是嫁?而对于当时的男人来说,只要有个传宗接代的对象,娶谁又不是娶?

所以,张爱玲的主张是,婚姻不过一场交易。经济利益是在场者,而爱情是缺席的。这么一想,整个人又都不好了。男人求欢,女人求存。

乱世中,战争变成了大背景,于是造就了各种一言难尽的人生际遇。连爱情都变成筹码,待价而沽。果然就应了那句话“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但是,看人如此通透,对事如此理智的张爱玲,在自己的爱情上,却也是迷糊得紧。她和胡兰成一见钟情,自以为把握住了浪子的心,甚至还就男友给的零花钱问题上,小心翼翼地坦露自己敏感天真的少女心。

大概每个爱上野马的姑娘,不论自家是否拥有草原,都坚信,自己会像山鲁佐德一样,其他女人都难逃一死,只有她轻而易举地改变了国王,并且心无旁骛地幸福下去。

可惜,山鲁佐德毕竟只有一个,而张爱玲在这段感情中,也不可避免地伤了心。庆幸的是,即便她受了情殇,也依然选择大度地原谅。最后释然:因为爱过,所以宽容;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说起来总是比做起来容易许多。

我记得自己曾经写过这样的句子:不是英才,就别提天妒,不是红颜,就别瞎扯薄命,不是张爱玲,就别随便爱上不堪的男人。

想来,女神提供了一种正确对待前任的方式,既然不爱,那么就赶紧止损停黑,尽早翻篇儿。毕竟人总要学会向前看,一味沉溺于过去,并非长久之计。

有人会说,既然爱情和婚姻总是诸多不幸,那么女子行世,只有远离男人,清心寡欲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张女神又清醒地窥得女性奥秘:

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所以,爱情和婚姻终归要与女人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那么,什么是男人?在张爱玲笔下,天底下的男人大抵都和《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振保相似。

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

于是,女神的又一经典语录大行于世: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换言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不是男人独有的劣根性,女人当然也有,俗称犯贱。并非十恶不赦,实属人之常情。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张碧华笔下的《青蛇》。

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我喜欢通透的女子,所以我喜欢张爱玲。

乱世男女的爱情传奇,普通家庭剪不断理还乱的日常琐事以及市民阶层那点似有若无的生活情趣,都在她笔下变成一道特有的文化景观。她不崇尚煲鸡汤,引领大家信奉真善美。

相反的,她将男女之间那点子事儿摊开来讲,也将人性的丑恶揭露得酣畅淋漓。她想告诉世人的是,在这个薄情的世上,别活得太深情,否则被伤害的只有自己。

至于爱情和婚姻,更是不可信赖,你期待过高,总会摔得更彻底。只有对任何人和感情,保持应有的警惕之心,才更有可能遇见一些意外之喜。

作者 | 可乐  配图 | 《倾城之恋》电影电视剧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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