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连日或阴或雨，我们决定本周停止爬长城，改徒步兼驱车，穿越明十三陵。从永陵起步，经景陵、献陵、庆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最后访问亡国皇帝崇祯帝的思陵，共十座明皇陵。
2.比起骄阳下荒山和长墙，风景虽然不那么大气，但同学们在树荫下围着皇陵转圈，脚步更加轻松，情绪更加快乐。
3.明长城和明皇陵其实关系密切。修建长城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华北平原的王朝子民，更是为了保护皇帝的京城，保护皇家的陵寝——十三陵。
4.每座陵墓宝城的城砖也很像长城砖，很多带有文字，但比长城砖的质地更细腻，制作更讲究，文字砖的书法更漂亮。砖产地多是镇江、苏州等南方城市，长途运输而来。可见，修建皇陵的费用不菲，往往耗资白银数百两计。
5.上大学时，我曾经骑车来访过明泰陵，那时这里墙倒屋塌，墓碑或祭台等石构件，倒塌散落一地，很是凄凉。后来，我也曾经开车带父母挨个访问过这十三个陵。如今，政府投资，修缮和保护了这些陵墓，但也不开放了。每个陵墓的陵门前，大都用铁栅栏或铁皮墙死死围住，我们只能从缝隙间望进去，偷窥一眼祾恩殿和明楼。我们有点惋惜，这些历史遗存，修缮目的不就是服务于公众，至少可以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吧!
6.幸而我们有侏罗纪同学，对历史和文物甚有研究，一路讲解，让大家收获满满。大明朝，国祚276年，传16帝，从崛起到覆灭，真是一部深刻的帝国兴亡史，宛如教科书。
7.帝制最大的问题来自于集权，天下兴亡取决于皇帝一人。如果皇帝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如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则帝国开疆拓土，扬威海外，万邦来朝。虽有穷兵黩武之非议，但人民也算能享受天朝上国的荣耀。
8.如果皇帝仁厚勤勉，也可以守成有为，比如明孝宗开弘治之治，明仁宗和明宣宗开仁宣之治，此时黎民百姓才会有和平休养生息之福。
9.如果皇帝好大喜功才不配位，如被瓦刺人抓走的明英宗；或沉溺玩乐，如明武宗；或贪财好色，如吃红丸而死的明光宗；如昏庸无度，如只爱好木匠手艺的明熹宗；或喜好方术，如一心炼丹的嘉靖皇帝；或无心理政，如二十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或刚愎自用，如崇祯皇帝；——则国家混乱，政治腐败，强敌侵凌，贼寇蜂起，百姓涂炭。
10.而令人最无奈的是，走出困局的唯一出路是等待坏皇帝死去，期待好皇帝上位。在等待中，帝国就那么凋零了，灭亡了。在帝制下，与掌握生死杀伐权力的绝对皇权相比，其他各极的权力太微弱了。天下兴亡，匹夫无责，只赌运气。
11.我们访问的每座明帝陵，看似建筑规制一样，只是略有大小区别。但是，每个帝王的故事大相径庭，令人回味和感慨。
12.每座帝陵前，都有螭首龟趺无字碑，上面有一段无人能书写的历史。
13.我一直想，评价一个体制的优劣，不能依据一时的时局起伏，比如当时统治者的英明或昏聩，经济的一时繁荣或衰退，一场战争的胜利或失败，而应该根据历史长期趋势去做判断。或者更根本的，应该根据对人的生物性、进化论，博弈学、经济学和政治学，如同数学和物理学那样去逻辑推理。人类社会就是一场人与人的博弈，没有完美解，最多只有纳什平衡。
附图：横屏照片
附图1，早上在永陵集合。永陵是明朝第十一代皇帝明世宗朱厚熜（读葱），即嘉靖帝的陵寝。
附图2，永陵前的五孔石桥。
附图3，永陵的宝城。
附图4，在十三陵中，永陵的规模仅次于明成祖朱棣的长陵。
附图5，明朝第五代皇帝明宣宗朱瞻基的景陵，年号为宣德。宣德帝在位时，整治吏治和财政，称为仁宣之治。他善于书画，与宋徽宗仿佛。
附图6，只能隔着铁栅栏，远远瞻看。
附图8，茂陵前的单孔石桥。茂陵是明宪宗朱见深之陵，他是明朝第八位皇帝，明英宗朱祁镇的长子。
附图9，他曾经平反了于谦冤狱，又不顾明景帝曾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以德报怨，恢复了景帝的帝号，表现得十分贤明大度。但其他方面，他表现平平。
附图10，茂陵的门殿。
附图11，门殿的褐色背景适合人物摄影。
附图12，思陵，明朝的亡国皇帝崇祯帝的陵墓。这本是其宠妃田贵妃的墓。明朝灭亡后，李自成命人将崇祯及皇后周氏合葬于此。暮色中，我们在思陵前，踟蹰不行，感叹良久。
*******END***********
本文为千年的墨家原创。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