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可惜,富不过三代,千万家产被亲生儿子败光,只剩下40万。从小,儿子唐嘉禹就对钱没概念,大学毕业不好好工作,一个月挣1000元,却花出去五六万元。刘秀云气不打一处来,把儿子的银行卡停掉,想给儿子一个教训。结果,儿子没钱花,干脆从家里偷走房产证,把价值200多万的婚房半价贱卖。卖婚房“套现”的110万,儿子花90万买了一辆跑车,剩下的20万花天酒地,没两个月就花得精光。刘秀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给儿子征婚,安排儿子相亲,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儿媳妇。有人问刘秀云:“有这么一个败家儿子,你后没后悔生他?”到了年纪,顺理成章结婚生子,然后永远围着灶台打转,照顾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安心当个贤妻良母。她刚和丈夫相识的时候,看着属于工薪阶层的丈夫,觉得对方每个月拿固定薪水,家境殷实,哪哪都好。丈夫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整日酗酒,喝醉就发酒疯,不但对着家人破口大骂,甚至还会动手打人。更要命的是,丈夫挣的钱,他自己都不够花,从来不会拿回家交给刘秀云。刘秀云就是想花一分钱买根葱,都要手心向上,问丈夫要钱,更别提给自己买新衣服、鞋子之类的。刘秀云不止一次想过,干脆离开这个家,去外面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也不是难事。她要是走了,丈夫不靠谱,肯定照顾不好孩子,要是丈夫再给孩子找个后妈,孩子指不定得吃多少苦。思量再三,因为放不下孩子,刘秀云只能日复一日地忍耐。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有无数女人,生活再苦再难,也舍不得抛弃孩子,甘愿为了孩子,默默忍受一切。直到儿子唐嘉禹从学校拿回来一幅画,上面画着车子、房子、还有手牵着手的一家三口。可这幅画却在刘秀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小心翼翼把画收藏好,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看看,激励自己。但她一直没注意到,画上还有牵着手的一家三口,完全忽略了亲情。这是你小时候画的,房和车妈妈已经满足你了,妈妈只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庭。
唐嘉禹却无法认可,反而想起以前刘秀云忽略他的那些事儿。听说她想创业,没有资金,婆婆做点小生意,辛苦攒下100多万元钱,全拿出来支持她,帮助她开了一家店,专门卖家具。所以,刘秀云一辈子把婆婆当恩人看待,发誓等婆婆晚年,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那几年,为了拼事业,刘秀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家具厂里。进货、送货、销售……店里的事情忙起来,会连续好几天,连每天两个小时的睡觉时间都没有。很多时候,刘秀云忙完回家,孩子已经睡了,第二天从家里离开,孩子还没醒。就这样,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跟孩子说不上一句话。那时,儿子唐嘉禹刚上小学,丈夫根本不管孩子,只能交给婆婆带,但婆婆年纪太大,管孩子实在力不从心。上学放学,别的小孩都有父母接送,唐嘉禹只能跟着院里其他孩子一起走。有一次下雨,唐嘉禹打着伞走在路上,看着旁边的小孩都有人接,突然很生气。这么一想,他干脆把伞收起来,淋着雨回家,浑身湿透。可母亲刘秀云已经忙得几天都没回家,对儿子的小情绪一无所知。老师布置家庭作业,让孩子回家抄写生词,然后父母帮忙听写。唐嘉禹属于放养状态,奶奶年纪大,父亲不管事,妈妈又太忙,他成了班上那个永远交不上作业的“坏学生”。每次开家长会,只有奶奶去,老师甚至偷偷问奶奶:“他是不是单亲家庭的小孩啊?”童年时期,唐嘉禹满心满眼都是泪,几乎把自己当个“孤儿”,爹不疼,娘不爱。唐嘉禹长大后,把这两种东北流行文化发挥得淋漓尽致。那时,刘秀云在江湖上混,家具店生意特别红火,有了几千万身家,别人都叫她“云姐”。儿子唐嘉禹干脆连“妈”都不肯叫,跟着别人喊她“云姐”。她一心扑在事业上,除了钱管够,让儿子吃饱穿暖,其他方面根本没有用心管过儿子。家里连菜都没时间买,冰箱里除了方便面,什么都没有。小时候,有人问唐嘉禹:“你妈妈做饭,什么菜最好吃啊?”只要是唐嘉禹开口想买的东西,刘秀云从来没有拒绝过,无论花再多钱她都会尽量满足。长大后,再有人问唐嘉禹:“你妈妈做的什么菜最好吃?”他摇摇头,毫不在意地说:“她做饭特难吃,就不好吃,所以我也不太爱吃。”一开始,唐嘉禹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和爱,但随着年龄增长,他意识到,母亲不可能给他更多爱。他把心底的渴望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用叛逆来掩饰自己。他爸挣的钱自己都不够花,我只能拼命挣钱,你说我要是不去挣钱,我怎么养家呢?谁能无缘无故给你钱花啊。
她恰恰忘记,钱买不来幸福,买不来爱,更买不来家人的理解和关心。但人生苦短,我们既要努力工作,好好挣钱,又要懂得生活。最好的选择,是再忙也要学会给自己放假,每周用一天时间,摒弃所有工作,专心陪伴家人和孩子。除了陪伴,她什么都可以给孩子,钱可以让孩子随便花,就是不能抽出时间陪孩子玩一天。这种养娃方式,让唐嘉禹对金钱毫无概念,最终酿成苦果。其实,唐嘉禹从小就喜欢唱歌,高中毕业时,他准备去学音乐。她坚持认为学音乐是不务正业,以后不好找工作,应该学习金融、工商管理等有用的专业,以后可以继续做生意。长期以来,唐嘉禹都对母亲非常不满,认为母亲根本没有管过他。结果,母亲突然跳出来,对他指手画脚,还亲手斩断他的梦想,这简直没法忍。妥协后,唐嘉禹乱选了一个母亲喜欢的专业,然后带着母亲给的信用卡附属卡走进了大学校门。刚开始,他还算老实,但没上几天学,骨子里那股叛逆之气就压抑不住,彻底爆发。吃饭、去KTV,干什么都要花好几千,每次去澡堂搓澡,又要消费三四千,全是唐嘉禹请客。另外,唐嘉禹还喜欢各种极限运动,潜水、滑翔伞、滑雪,上天下海,啥都玩。他每买一套装备,就要花好几万,另外每次去玩极限运动,他还出钱请朋友一起玩,又是一大笔开销。刘秀云提着一颗心,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觉,她搞不懂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儿子花钱就算了,运动也可以,却非要搞这种极限运动,多危险啊!但她一说,唐嘉禹根本不耐烦听,直接手机关机,让她找不到人。唐嘉禹每次打电话要钱,刘秀云要是不给,他就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玩失踪,好几个月都不回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再不着调,刘秀云还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能由着他。而唐嘉禹在外面,可劲拿着信用卡刷,反正他负责刷,刘秀云负责还,花起来毫无压力。我对钱没有概念,几块钱,几万块钱,几十万都一样,花了就花了,反正我妈的生意做得相当红火,很有钱。
家里明明有两个男人,却谁也指不上,她只能把自己逼成女强人。就在儿子唐嘉禹拿着钱大肆挥霍时,刘秀云的事业一直在走下坡路。上大学的儿子却更加不省心,课不好好上,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就算了,又给她带回来一个“未来的儿媳妇”。可没想到,在家还没超过24小时,女孩就原形毕露,当着她的面,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她强忍着,什么反对的话都没说,但脸拉下来,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不高兴。每次他去上课,到饭点,女孩就会把饭菜给他准备好,等他一下课就送到宿舍楼底下给他。就是吃颗柚子,女孩都会把果肉剥好,装在饭盒里,带给他吃。女孩还会主动帮他做家务,洗衣服、洗袜子,干什么都很认真。总之,唐嘉禹从女孩身上,得到了在母亲刘秀云那里,没有得到过的关心和疼爱。长得那真是,就挺好看的,大个子,一米七,跟我也够匹配。
实际上,女孩家里虽然是农村的,但是有好几百亩花生地,父母是典型的农民企业家,家境相当殷实。况且在唐嘉禹眼里,会抽烟喝酒不算啥,不能代表对方不是好女孩,反正青春期的爱情,只要长得好看就行。这样的“好女人”,刘秀云却看不上,还给人脸色瞧,唐嘉禹更加记恨刘秀云。就是云姐冷落了人家,人家也能看出来,觉得我妈不喜欢她,所以回去之后没多长时间,我就被劈腿了,人家就跟别人跑了。
别人问他:“你不是说他是好女人吗?好女人怎么会劈腿?”如果两人感情真的稳定,不可能因为母亲不喜欢,这么快就分手,而且真正的好女孩,分手也不会用劈腿这种方式。然而,唐嘉禹把生活中,所有不顺利的事,都怪在母亲刘秀云身上。大学毕业,光是大学学费、生活费,他就花出去几十万,结果,母亲刘秀云连毕业证都没见到。更要命的是,唐嘉禹还不愿意去上班,有空就在家睡大觉,睡醒就出门和狐朋狗友鬼混,好几天都不回家。刘秀云四处托关系,求人,好不容易替他找份工作,他却在面试那天把手机关机,直接失踪,狠狠打刘秀云的脸。她用尽一切办法,天天劝唐嘉禹找份工作,唐嘉禹却跑去学化妆,来活就工作一天,没活就天天休息。他这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刘秀云非常看不惯。而且,唐嘉禹一个月才挣1000多块钱,却要花五六万,只要没钱花,他就问刘秀云要钱,啃老啃得心安理得。为了给儿子一个教训,刘秀云断掉儿子的信用卡附属卡,不给他零花钱,连护照也收走,不让他出国旅游。当时,买卖不好做,一直亏钱,刘秀云只能及时止损,把所有资产都换成现钱。换完一共有600多万,她花200多万,给唐嘉禹买了一套房子,200多个平方,楼上楼下,特别大。她准备以后让儿子当婚房用,就在房产证上写了唐嘉禹的名字。那时她根本没想到,一不留神,儿子就能把天都捅个窟窿。断掉儿子信用卡后,恰好刘秀云的婆婆生病,变成老年痴呆,她就全心全意照顾婆婆,顾不上管儿子。唐嘉禹没钱花天酒地,干脆钻空子,把婚房的房产证从家里偷出来,火速以110万的价格卖掉,这几乎是半价抛售。卖房子的钱,他用90万买一辆跑车,然后剩下20万用来吃喝玩乐,没多久就花得精光。围在他身边的全是酒肉朋友,见他干出这种蠢事,根本没人阻拦他,反而跟着“沾光”,一起胡吃海喝。我做生意,那个时候我也是没办法照顾孩子,可能他一直在恨我,所以他就使劲地花钱,花我的钱就是使劲地花,不解恨的花。
唐嘉禹却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觉得母亲刘秀云不理解自己,没法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母子两人天天吵架,最后唐嘉禹摔门而去,几个月都没回家。《聊斋》故事中有个说法:子女都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2017年,27岁的唐嘉禹正在辽宁省本溪市游玩,好长时间没回家。父亲突然给他打电话,吞吞吐吐地跟他说:“儿子,你尽快回来一趟吧。”唐嘉禹玩得正高兴,没什么事儿他不想回,就追问父亲:“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不说我不回。”但事关重大,如果他真不回来,一旦出事儿,后悔就来不及了。父亲只好如实跟他说:“你妈身体里长了个瘤,你尽快回来。”如果是恶性肿瘤,他对母亲造成的伤害,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卸下以前那副女强人的面具,憔悴虚弱。回首种种往事,他后悔莫及,母亲明明是他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不该那样伤害母亲。我突然觉得,以前我没意识到的这个人,突然她生病了,如果没有这个人的话,我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
只要父母还陪在我们身边,天大地大,总有一处遮风挡雨的港湾。好好珍惜跟父母相处的时光,等到时间流逝,无法弥补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这是他们一家人,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而且还没有发生任何争执。丈夫和孩子没办法撑起整个家,所以她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肩上。可她真正病倒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儿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丈夫突然变得有责任感,有担当了。任何事情,一家人有商有量,共同承担责任,才能长久稳定地幸福下去。如果总是由一方承担所有事情,出力的一方精疲力尽,得不到理解,而享受的那一方,还会认为对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几年后,31岁的唐嘉禹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时,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化妆师,事业有成。可始终无法再回到过去,他给母亲提供的物质条件,远远达不到曾经辉煌时刻的标准。那个时候,对钱没概念,现在就觉得挣钱很辛苦,不是那么容易挣的,每一分钱花出去都心疼。
而刘秀云笑眯眯地说:“我有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儿子。”无论刘秀云怎么催,他都无动于衷,还很反感刘秀云为他安排相亲。我希望把我各方面的条件,都提升到一个非常好的状态,再去寻找我的另一半,就觉得年轻的时候花了妈妈太多钱了。而且现在,说白了,经济条件没有当时那么好了,我希望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让父母过更好的生活。甚至让我以后的家庭,让自己的孩子、妻子,都可以过上非常好的生活。
现在,他再也没有执念,择偶标准变成了“不用长得太好看,心善就行”。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孩子最好的选择。但无论再苦再难,只要一家人的心在一起,日子就会越过越好。曾有人采访刘秀云母子,先问刘秀云:“你觉得你了解你儿子吗?”父母和孩子之间,就像隔着一座无形的山,只有搬开这座山,才能亲密无间。子若强于我,要钱有何用,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若不如我,留钱有何用,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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