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张玉华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搂着妻子,深情地演唱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他辞掉工作,近20年不离不弃,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虽然常年为妻子治病,家里没有固定收入来源,但贫困的生活,一家四口也过得平淡温馨。女儿在一次昏迷后,又被检查出先天性糖尿病,需要长期治疗。我们去看看张玉华,如何在自己苟且的人生里,一步步艰难前行。他从小喜欢跟着收音机学唱歌,邻居们都说他唱歌好听。长大后,张玉华也一直坚持自己的爱好,参加各种唱歌比赛,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农民歌手。学历不高的他凭借自己会唱歌的优势,应聘到一家宾馆工作。在他的努力打拼下,事业蒸蒸日上,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宋庆焕是宾馆里的收银员,很欣赏张玉华的才能,也非常支持他的工作。两个人都是穷苦出身,谈恋爱也是实实在在,每次约会都是出去穷游。可到了地方一打听,才发现他们带的钱只够买一张门票。宋庆焕知道张玉华喜欢表演,就让张玉华一个人进去看。张玉华走出剧院,以为宋庆焕早就回家了,却见她在门口的树下,冻得瑟瑟发抖。有一次,张玉华要参加一场比赛,可是没有一件像样的演出服。宋庆焕知道后,就去集市买了2斤毛线,给张玉华织毛衣。她只能打着手电筒连夜织,用三个晚上为张玉华赶出一件白色毛衣。张玉华穿着那件无比珍贵的衣服参加比赛,内心既欣喜又温暖。能遇到这么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姑娘,他感到幸福不已。
张玉华虽然出身农村,却希望能给妻子一个最好的婚礼。当时,宋庆焕是他们村里第一个穿婚纱结婚的新娘,这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十分羡慕。2001年,宋庆焕生下儿子,两口之家变成三口之家。张玉华夫妇也赶着时髦,给孩子拍了百天照,来纪念一家人的幸福瞬间。可从那之后不久,他们的幸福就戛然而止,一场暴风雨盘旋在这个小家的周围。宋庆焕因身体不适去诊所输液,输到一半的时候,身体感到非常难受。张玉华在上班时间得知了妻子入院的消息,赶紧飞奔到医院。当医生问家属,是否还要接着抢救时,周围的人都劝他放弃。经过七八天时间的治疗,宋庆焕成了一个虽没有失去生命体征,却什么也不知道的植物人。母亲脑瘫后,父亲出去筹钱摔断了腿,儿子刚刚过百天。为了能妥善照顾妻子,张玉华辞掉收入稳定的工作,又带着妻儿回到临清市老家。这下,张玉华每天等同于要照顾两个婴儿,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妻子。他只能请嫂子帮忙照顾孩子,自己一心一意专门守护妻子。张玉华每天给妻子喂饭、洗脸、穿衣服,定时翻身,定期洗澡。随后,他再推着妻子来到桌前,像喂小孩一般喂妻子吃饭。那时候,张玉华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可以熟练地编辫子,准备好一日三餐。张玉华一个人坚守着这个家,没有收入,只能靠Z府接济维持生活。妻子以前最喜欢听他唱邓丽君的歌,也很喜欢听《知心爱人》,张玉华就每天唱给妻子听。虽然妻子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但他心里一直期待着奇迹出现。直到2004年底的一天,张玉华在给妻子唱歌的时候,宋庆焕的眼角滴下一滴眼泪。这说明妻子开始有知觉,至少能够感知到张玉华为她的付出了。虽然这一切进展得非常缓慢,但对张玉华来说,只要妻子有回应,就是给他莫大的安慰。就这样又过了四年,妻子能够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音符了,而且渐渐地恢复了记忆。张玉华带着妻子去医院复查,医生都说这是医学上的奇迹。正当张玉华为这奇迹激动不已时,妻子却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当头泼了张玉华一盆冷水。这是宋庆焕自苏醒以来,说出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却是这样让人心痛。张玉华再一次唱起过去唱了无数遍的歌,也是宋庆焕最喜欢的《知心爱人》。他想通过歌曲告诉妻子,她不是自己的累赘,而是自己的依靠。而是积极配合治疗,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康复,能帮助丈夫撑住这个家。她觉得,自己陪伴丈夫走不了太远,希望以后能有两个孩子陪伴丈夫,照顾丈夫。2008年,宋庆焕再一次创造奇迹,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又生下一个女儿。张玉华和宋庆焕的感人故事被媒体陆续报道,有一家电影公司还将他们的故事改编成电影《爱神有泪》。那时候,两人才爬到一半,张玉华就因为接到公司的工作电话,被紧急召回了。于是,他用布袋装了70公斤沙子,每天背着沙袋,练习负重走路,一练就是两个月。他还将轮椅进行改造,增加了肩带,作为背妻子上山的工具。2017年10月,妻子刚过完生日不久,张玉华决定兑现对妻子的承诺,背着她爬泰山。张玉华想要背妻子爬泰山的举动,受到社会各界人士关注。在大家的齐力协助下,张玉华背着妻子,从早上8点开始,登上了泰山的石阶。背着一个人走平路都绝非易事,何况是背着一个全身不能动的人爬山。陡峭的山路上,每一级台阶、每一步,对张玉华来说,都无比艰辛。10月时节,虽已凉风瑟瑟,但张玉华却汗流浃背,腿也好几次抽筋。历经8个小时,张玉华终于背着妻子爬到泰山的南天门。当他们来到当初定情的那棵银杏树下时,发现当初的小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他们站在山顶,看着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起伏的云影漂浮不定。简单的几个字,让张玉华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送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女儿患有先天性糖尿病,只能通过长期注射胰岛素来维持生命。医生告诉张玉华,轩轩需要终生佩戴胰岛素泵,一个十万元,平均十年更换一次。这对于家境一直就很贫困的张玉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宋庆焕对丈夫说:“断了我全部的营养和治疗,救女儿。”张玉华不忍心放弃,毕竟这是他坚守了十多年才发生的奇迹。可是,另一边的女儿也让他心痛不已,他根本无法兼顾妻子和女儿两个人的医疗费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过去最难的时候,宋庆焕都只是把泪水往肚子里咽。只要身体抵抗力弱,就会呼吸困难,必须马上输液才能缓解。为了控制轩轩的糖尿病,她从此告别了正常的饮食,每天只吃黄瓜、粗粮饼等低糖食物。妻子宋庆焕虽然意识苏醒了,比过去康复了很多,但生活仍旧不能自理。张玉华在妻子腰间绑一根布带,这样可以把妻子顶起来,和自己同手同脚的走路,像个连体人一般。张玉华没有办法两头跑,只能把妻子带在身边,两个人一起照顾。轩轩也非常懂事,从小就很自立,只要不生病,什么都不用父母操心。儿子和女儿几乎没有快乐的童年,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过早背负了成年人该承担的压力和责任。他的执着和不放弃的精神,受到各方媒体的关注,很多爱心人士纷纷给他们捐款。但有的无良媒体为了扩大收视率,竟给张玉华设置了很多“第三者插足”等额外的情节,让他“演”。但他们夫妻二人心里都秦楚,彼此之间情比金坚,又哪里容得下什么第三者。再说了,又有哪个第三者不长眼睛,会看上他这个穷光蛋。张玉华非常想出去工作赚钱,但是妻子和女儿都需要他的照顾,他分身乏术。现在大儿子已经出去打工,挣的钱基本上都用来贴补家用。可是治疗费过于昂贵,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不够维持女儿的治疗。虽然前路茫茫,但是张玉华和妻子都在困难中学会了坚强。张玉华准备给妻子找一家康复机构,找更专业的人士帮助妻子做复健。自己和儿子一起出去打工,支付妻子和女儿的治疗费用。他也总觉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后,结果是2型糖尿病。如今的张玉华,已经快50岁了,由于身体虚弱,引发了很多并发症。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其实无论是出生,还是死去,我们都是同样地毫无还手之力。
对张玉华而言,命运给予他的所有挫折,都是致命的打击。但他对妻子20多年的坚守,终是让妻子重新活了过来。所以他不相信,自己对命运没有还手之力,而是相信人生总有奇迹。48岁的张玉华,正和妻子、儿子、女儿一起,携手共渡难关。希望命运善待他们,再给他们一次点亮生命奇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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