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怀》杜牧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
诗名《遣怀》,“遣”:发泄,排解。“怀”:怀念,想念。“遣怀”:就是排遣心中的一些怀念,一些过往之事。我们看了那么多杜牧的诗,知道在他的情感方面,扬州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来看原诗:
“落魄江湖载酒行,”
字词典故 “落魄”:失魂落魄,潦倒失意。“江湖”:指远离朝廷与公家的民间。(该词最早见于《庄子 大宗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载酒”:(杜甫《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其三:“谁能载酒开金盏,唤取佳人舞绣筵。”)可见,唐朝和我们如今也很相似,有很多人是自带好酒,甚至是载着好酒去参加筵yan2席的。
我们知道,杜牧的家世是比较好的,爷爷杜预是宰相,朝中故知好友是比较多的,所以他一直也都混得还好,确实是不缺好酒的。所以像杜甫诗中讲到的,谁能载好酒来,杜牧就属于能够载好酒来的那类人。
赏析 杜牧说,远离长安,落魄于江湖之中,整日里就是载着美酒到处去。
杜牧后面提到的“十年”扬州梦,杜牧在扬州的时间大概是833-835年,如此往后推十年,杜牧此时应该是在安徽的“池州”。我们前面也看到,杜牧之前管理“黄州”有功,本应该擢升,可是池州这里治安太乱,他又有军事才能,所以被调到池州来了。因此他可能多少有些落魄于江湖的感觉,心中积郁,写诗遣怀。是以本诗应该写于此时,“落魄江湖”这样的说法,并不符合他青春年少时在扬州的情形,而是指当下。
“楚腰纤细掌中轻。”
字词典故 “楚腰”:杜牧这里提到的“楚腰”,事实,他在长安之外做过官的地方,基本都属于以前楚国的地界,包括扬州,包括时下的池州。所以这里的“楚腰”恐怕泛指风月场所的女子。“纤细”:(纤柔,细小;也指细长柔美,多形容女子身材。)“掌中轻”:(汉朝“赵飞燕”被人称“飞燕能作掌上舞”。)
赏析 杜牧说,楚国女子的腰都是如此的纤细柔美,托在掌中如飞燕一般的轻盈。
从杜牧的这两句诗中,我们也可以读出,杜牧确实经常出没于风月场所,喜欢宴游。不过我觉得他的这个“纤细掌中轻”,还是有所特指,也就是他在扬州认识的,为她写了《赠别二首》的那位“豆蔻”女子,因为那个女子才十三岁,恐怕更是“掌中轻”了。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赏析 杜牧说,十年了,就如果睡了一觉,做的却都是扬州的梦。
“十年一觉”,确实是可以多种解释,首先杜牧的“遣怀”从哪里来,如何引发的。可能就是他做梦了,梦见了十年前在扬州的事,由此而引发了自己的遣怀。而回顾这十年来,自己不就是在重复着这样的梦吗?自己又做了什么呢?没做成什么大事,反倒是整天过着和扬州时一样的类似生活。“载酒行”的生活,“掌中轻”的生活。事实,杜牧倒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他在地方的政绩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一向有大志向,所以那些政绩对他来说,可能都不值一提了。
“赢得青楼薄倖名。”
字词典故 “倖”:通幸。“薄倖”:就是负心。不过这“薄倖”这个词究竟从哪里来的呢?就目前查到的源头,也就杜牧这里,其他都是后人了。难道杜牧就是这个词的创始人?有可能,却也不好说,也许这“薄倖”就是出自那些青楼女子的口也难说。“薄”:冷淡,不热情。“倖”:应该是“倖愿”。希望的意思。【唐 皎然(谢灵运的十世孙)《哭吴县坊耸明府》“冥期傥可逢,生尽会无缘。倖愿示因业,代君运精专。相思转寂寞,独往西林泉。欲见故人心,时阅所赠篇。”】
赏析 杜牧说,这么些年了,我就只赢得了青楼那里的辜负人家心愿的负心郎之名了。
杜牧一开始就说自己落魄,这是一个基调,是他对自己人生评价的基调。他很有抱负,可是却觉得自己在“江湖”一无所成,所成的却是一个“薄倖名”。所以应该说,杜牧的这首《遣怀》,有两种怀,一种是他的壮志未酬的郁积,另一种就是他在情感方面的郁积。关于情感方面,我们还是要提到扬州的那位“豆蔻年华”的少女。杜牧心中觉得自己最大的“薄倖”或者就是特指对她的亏欠。
《遣怀》杜牧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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