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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 《有感五首》(其一~二) 赏析

《有感五首》其一 杜甫

其一

“将帅蒙恩泽,兵戈有岁年。

至今劳圣主,可以报皇天。

白骨新交战,云台旧拓边。

乘槎断消息,无处觅张骞。”

    诗名《有感五首》,这组诗应该是杜甫在严武手下任职期间所写,即764-765年间。老杜在任职期间接触到了更多关于国事方面的文书,所以有感而发,写了一些政论诗,好,我们来感受其一原诗:

“将帅蒙恩泽,兵戈有岁年。”

字词典故  “兵戈”:【征战。】“岁年”:【年月。】

赏析  杜甫说,将帅们承蒙先皇的恩泽,征战也都有了不少年月了。

“至今劳圣主,可以报皇天。”

赏析  杜甫说,至今他们依然为当今的圣主效劳,皆因如此可以报答先皇的在天之灵。

      杜甫这里多少有些参照“诸葛亮”的《出师表》:“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白骨新交战,云台旧拓边。”

字词典故  “云台”:【本诗中应指“云台二十八将”:是指汉光武帝“刘秀”麾下助其一统天下,重兴汉室江山的功劳最大,能力最强的二十八员大将。东汉明帝永平三年,汉明帝“刘庄”在洛阳南宫“云台阁”命人画了28位大将军的画像,称为“云台二十八将”。】“旧”:【依旧,过去。】

赏析  杜甫说,然而随着新交战的开始,又会有更多的白骨出现。我们的“云台二十八将”又要像过去一样去拓展边疆了。

    关于“云台”,是指“云台二十八将”,而“云台二十八将”是东汉开国,即“光武中兴”的功臣们。在平叛“安史之乱”的过程中,老杜一直是以“光武中兴”为蓝本的,他在《喜达行在所三首》的其二中有“司隶章初睹,南阳气已新。《喜达行在所三首》的其三有今朝汉社稷,新数中兴年。”这都是借用了“汉光武帝”刘秀“光武中兴”的典故。而刘秀当初是如何处理边疆问题的呢?他采取的是保守的边防政策。那么他的那些开国将领到哪去了呢?他让他们退出政坛,享受荣华富贵去了。所以本诗中的“云台”应该是指代平定“安史之乱”的功臣们,“旧拓边”应是指唐朝之前的拓边政策。所以老杜其实探讨的就是“安史之乱”平定后,将领们怎么安排,边防怎么处理的问题。于是有了接下去的两句:

“乘槎断消息,无处觅张骞。”

字词典故  “乘槎cha2”:【亦作"乘楂"。乘坐竹、木筏。典出 晋·张华《博物志》卷十:“传说天河与海通,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见有浮槎去来,不失期,遂立飞阁于槎上,乘槎浮海而至天河,遇织女、牵牛。此人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后至蜀,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正是此人到天河时。】 这“严君平”又是个人?:【“严君平”又称“庄君平”,西汉晚期道家学者,思想家。东汉 班固 著《汉书》,因避汉明帝刘庄讳,改写为严君平,蜀郡成都市人。】可见这是一个成都人。

“张骞qian1”:【“张骞”当年是奉“汉武帝”之命,由“甘父”做向导,率领一百多人出使西域,打通了汉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即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汉武帝以军功封其为“博望侯”。】

赏析  杜甫说,可惜啊,那些乘着竹筏到天河去的人,如今都断了消息,没地方让我去帮朝廷把“张骞”找回来。

    很显然杜甫是提倡派类似“张骞”那样的使节,以和平的方式去处理边疆的问题,而不是把这些打了多年仗,为了报答先皇恩泽,才扶持现有皇帝的中兴将领,又派往边疆去。

《有感五首》其一 杜甫

其一

“将帅蒙恩泽,兵戈有岁年。

至今劳圣主,可以报皇天。

白骨新交战,云台旧拓边。

乘槎断消息,无处觅张骞。”

《有感五首》其二 杜甫
其二
“幽蓟馀蛇豕,乾坤尚虎狼。
诸侯春不贡,使者日相望。
慎勿吞青海,无劳问越裳。
大君先息战,归马华山阳。”

    来看《有感五首》其二原诗:

“幽蓟馀蛇豕,乾坤尚虎狼。”

字词典故  “幽蓟ji4”:【幽州 和 蓟州 的并称。】“馀”:【余。】“蛇豕shi3”:【长蛇封豕。 比喻贪残害人者。语出《左传·定公四年》“ 吴 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豕”:【大猪,即彘zhi1。《山海经.南次二经》:“浮玉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

赏析  杜甫说,在幽州和蓟州还剩余一些贪残害人的蛇豕。乾坤之内也还有一些吃人的虎狼。

    这“幽州”“蓟州”的“蛇豕”又是指谁呢?【“安史之乱”后,唐代宗将安史降将“李怀仙”等人就地封为幽州等三镇节度使,“田承嗣”据“魏博”(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张忠志”(后改名“李宝臣”)据“成德”(今河北中部);其后,河朔三镇逐渐成了地方割据势力,中央政府难以控制,乃“藩镇之患”的肇始。】可见,老杜指的是这些降将,很有远见。

“诸侯春不贡,使者日相望。”

赏析  杜甫说,那些分封的诸侯呢,到了春天也不来进贡,准备派往朝廷的使者,也是一日拖一日地相互观望着。

“慎勿吞青海,无劳问越裳。”

字词典故  “无劳”:【不用劳累。】“越裳”:【中国典籍记载的古代部落,具体位置已无从考证。但越南人认为“越裳”就是越南的古称。】

赏析  杜甫说,希望皇上抱着谨慎的态度,先不要吞并青海地区,也不要劳累地去过问越裳地区。

“大君先息战,归马华山阳。”

字词典故  “大君”:【本是中国古代周天子的别称。《易经·象》有“大君有命,开国承家”之句。】“归马华山阳”:【《尚书·武成》:“乃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

赏析  杜甫说,天子应该先停息外面的战事,归马于华山之阳,偃武修文,让天下那些尚不服的人看一看。

     杜甫是用《尚书》里的话来劝朝廷要“偃武修文”。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策略呢?“华山阳”事实就是“华山”的南边,“潼关”在华山之东不远,这里都是守护京师“长安”的战略要地。所以把主要兵马集中于此,事实上并非真的解除武装,而是保证了长安的安全。而又做出放牛的样子,让那些天下还有不服的诸侯看看,如果他们胆敢再来犯上,这里自然有守备。而我天子方面首先是要做出带头息战的姿态,一切以礼仪来治国。具体,我们应该会在杜甫接下去的诗里看到他整个策略的解释。

    从这其二的诗中,基本证实了我们前面的判断,老杜这《有感五首》是在严武手下任职期间,也就是以“杜工部”的身份来写的政论诗,时间应该是764~765年间。(网上和辞典都写成763年。)

《有感五首》其二 杜甫
其二
“幽蓟馀蛇豕,乾坤尚虎狼。
诸侯春不贡,使者日相望。
慎勿吞青海,无劳问越裳。
大君先息战,归马华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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