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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land
#索雷斯库
#Marin Sorescu
《水的空白》
Marin Sorescu
初识索雷斯库是读到了他的诗作《美丽的细菌》:
你犹如美丽的细菌,走进
我今天的灵感,
我感到幸福,
因为我喜欢你周身
温柔的气息。
此刻,你将为我从容地
在宇宙旅行,
每天都会寄给我
一份心情,
用来代替情书。
我想,有时,我也会忧伤,
仿佛一头被蝴蝶毒害的大象
那时,我会把你赶走,
可又不知你在哪里:
你一会儿在手中,
一会儿在眼睛里,或额头上,
一会儿又在思想里。
一晃几个月,这几句诗行一直萦绕在我的脑子里。美丽的细菌,一头被蝴蝶毒害的大海……
于是便有了进一步了解诗人与其诗作的想法。
“马林·索雷斯库,二十世纪罗马尼亚著名诗人、剧作家,他获得过一系列国际国内文学奖,并曾被提名为1996年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索雷斯库是二十世纪后半期罗马尼亚诗坛上的重要人物,他为罗马尼亚诗歌的发展起到了承先启后的重大作用。他一方面继承了本世纪初以来的一些罗马尼亚诗歌大师(如布拉加)所保持的诗歌传统,另一方面则吸收西方现代主义创作手法,把戏剧上的一些技巧引入诗歌创作,使其作品颇具戏剧性场景。”
索雷斯库不仅是作家、诗人,还是画家、政治家。这样多重的身份不禁让人联想到中国古代的文人墨客,比如李白、王安石、辛弃疾等等。
透过诗作来邂逅诗人是一件浪漫的事情。这不得不提到《水的空白》这本诗集。上篇《美丽的细菌》就出自于此。世纪文景出版了一套丛书叫做“沉默的经典”,而索雷斯库的《水的空白》正是第一辑中的一本。
我同时也了解到,之前国内读者读索雷斯库的诗都是通过罗马尼亚文先翻译成英文,然后再转译成中文的。而《水的空白》是由译者高兴直接从罗马尼亚文译成中文的。感谢译者,使得我们这些不识罗马尼亚文的读者也可以与索雷斯库有如此美丽的隔空对话。
1.
蝴蝶在索雷斯库的诗中出现过多次。想必索雷斯库也是钟爱蝴蝶之人,好比庄子。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蝴蝶是索雷斯库的梦,想要捉住却又被它溜走,偷偷地藏起来。而庄子的迷思在于:到底是我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我呢?
我们在找寻蝴蝶的时候,会不会蝴蝶也在找寻着我们?或许蝴蝶寻寻觅觅的正是自己昨夜的梦。
2.
这首诗讲述的是什么呢?看似抽象,实则具象。词语的相遇是沟通,相互间的窥探和追逐是交流。平铺直叙的对白是少数,多的是词不达意和欲说还休的时刻。
3.
多情细腻的诗人总比普通人要多好出几分情愫。关灯时的蝴蝶,开灯时的蝙蝠,就好比是诗人脆弱易碎的心。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惺惺相惜说的应该就是这份情结,否则又怎么会注意和在意蝴蝶和蝙蝠的所思所想呢。
4.
这首就是我在前文摘录的《美丽的细菌》,我与索雷斯库的邂逅之作。
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最吸引我的就是“细菌”这个意象。在以前读过的诗里几乎是没有过这么用的。为什么要把“你”比作细菌呢?
细菌是微小的,繁密的,却也是蔓延性极强的。一切关于“你”的念头就像是细菌战,“我”的身体和思想顷刻间沦陷。忧伤和难过时自然想把这些关于“你”的念头全部赶走,就好像一头恼羞成怒的大象驱赶蝴蝶一样,然而这谈何容易。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5.
寂静的夜凸显了一切声响。偶有家具或电器的一声作响,兴许月亮企图劫持我?真是可爱又浪漫的心思。
6.
有时候,行走的快乐在于行走本身,而不在于接近了目的地多少距离。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便直须不回头地往前走。
7.
倘若你悄悄离开,
我的爱会像
你我间的空气一样膨胀。
这会不会就是我们常说的“距离产生美”?
你远远离开时,我甚觉爱你。距离放大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最后,几乎所有的事物都沾染上你的影子,太阳和月亮也不例外。
Charles Dickens有部长篇小说Great Expectations(《远大前程》)。狄更斯是非常多产的作家,读他的作品我读到甚至有些审美疲劳。回想起来,最喜欢的还是这本《远大前程》。其中有一段Pip对Estelle的表白令人动容:
8.
用条绿色纱巾,
我蒙住林子的眼睛,
让它们把我找寻。
诗歌里的一些反向思维总是令人着迷。
9.
前不久读完《最好的决定》,16位作家选择了没有孩子的生活,探索亲密关系,忠于自己的决定。
一个人的生活,才最含糊不得。有事想做,有事可做,又享受这个过程。以自我的方式来打量这个世界。
10.
那一刻,我必定是变成了精灵,独自在森林里追逐着月亮。我是自由的。
11.
像Don Jon这样传奇的人物并不多见。唐璜其实是浪漫主义诗人George Byron笔下的人物。但是唐璜的知名程度几乎是有点“功高盖主”。多少文人都拿过唐璜做文章。唐璜是现代意义中的海王。甚至有个说法被称为“唐璜情结”:
“有的人表面上身边总是不乏陪伴者,但是其实他们的内心是寂寞而空虚的。他们害怕付出真情,不敢用心去对待,所以他们选择游戏,以一种游戏的心态去看待感情。”
当我最终赢得
一份追逐已久的
爱情时,
我将它誊写在
另一个女人的心上。
读起来荒谬,却不罕见是么?正如歌里唱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如唐璜一样的人,所追逐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心中爱情和激动的模样,而满足这样期待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从来不是非你不可。如若难免遇见唐璜,与其试图改变对方,不如明确自己的选择。
12.
台湾漫画家几米有一部很经典的作品是《向左走向右走》,而后被改编成了电影。
“他总是习惯向左走,她总是习惯向右走。”
而我好像总是喜欢这样的相逢和别离。
我想过,人们对悲剧的喜欢,会不会也符合Sigmund Freud所说的“死亡本能”(death instinct):“人有一种要摧毁秩序,回到前生命状态的冲动。”
若别离在所难免,不如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记不记得,并不一直重要。
13.
我看过农夫,见过飞鸟,也读过十四行诗。但它们于我是彼此独立的。我也从未想过,鹤群是农场上的十四行诗。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每个人心中那个“你”的模样也不尽相同。
14.
那些诗我已丢失,捡到的人
读着我的诗进入睡眠,会在梦中
遇见我脑海中的梦
想到曾经读过的诡异心理学:当你失眠的时候,你将会在别人的梦里出现。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前段时间把《哈利波特》系列的电影重温了一遍。看到最后,不免感慨十年一梦。最后Harry恍惚中又见到了Gandalf,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哈利波特》所引发的讨论和思考有着超越作品本身的光芒。曾有国外网友分享过自己从小饱受精神问题,却是这句话极大地治愈了他。或许我们只是在不同维度上看待现象。
15.
关于邂逅与境遇,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
We met for a reason, either you are a blessing or a lesson.
16.
这是索雷斯库去世不久前写的诗。身患癌症,诗人对自己生命的逝去是有预感的,但是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保持着恬静与坦然。
无产阶级革命家、文学家瞿秋白就义的时候年仅36岁。临刑前,他很释然:“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而他的遗孀杨之华没有再嫁,花了20年的时候寻回了他的骸骨,后由周总理主祭。
译者高兴在《水的空白》的序中引用了俄罗斯诗人Joseph Brodsky的一段话。我想以此段作为今天的结尾:
“艺术是抗拒不完美现实的一种方式,亦为创造替代现实的一种尝试,这种替代现实拥有各种即便不能被完全理解,亦能被充分想象的完美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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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 you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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