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里尔克
The Best Colletion of Rilke
初识里尔克，是因为读了《见信如晤》这本书信集。
在给一位青年人写的信中，里尔克谦逊、耐心、热忱地给予创作的建议，分享自己的想法。里尔克所说的“创作的宿命”让我十分动容。
Must I write?
Yes.
当时我想着，这样一个温暖的人，作品不可不读。《见信如晤》也让我认识到了许多这样的人物。里尔克是其中一位。
这位给里尔克写信的青年人而后将里尔克的十封回信收录为Letters To A Young Poet，即《给青年诗人的信》。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虽然后来的他并没有成为诗人，但是里尔克给予他的创作建议和人生智慧是具有普世性的，值得分享给更多的人。
《给青年诗人的信》或许是我读过最薄的外文书。但每封信的信息量都是无比巨大的。我看完一遍，又把它放在床头。这是一本值得细读，且一读再读的书。
“赖内·马利亚·里尔克，出生于奥地利。高中毕业后，在布拉格大学等校学习哲学、文学史和艺术史，此后曾在慕尼黑和柏林从事写作。在文坛崭露头角后，里尔克在国内、国外不停地游历。1915年一战期间被征入伍，服役于维也纳战事档案馆。1919年迁居瑞士，直到逝世。”
里尔克被誉为是中世纪以来最伟大的德语诗人。同时，他也与叶芝、艾略特被誉为欧洲现代最伟大的三位诗人。他的文学造诣和地位可见一斑。而读着他的书信和作品时，又丝毫没有距离感，或许是上善若水的缘故。
里尔克的诗最令人称道的是其韵律。然而不用学外语也知道，韵律离了源语言便不复存在。虽说德语和英语较为接近，但是在德译英的过程中，里尔克的韵律也几乎荡然无存。更别说是德译中，或者英译中了。
翻译界有个说法，就是诗歌不可译。说不可，或许有些绝对。但是翻译即背叛，翻译诗歌更是难上加难。例外也存在，比如被誉为“诗译英法唯一人”的许渊冲先生。上大学时教翻译的教授是许老的关门弟子，间接地许老也便是我的师祖。许老从事文学翻译长达80余年 ，译作涵盖中、英、法等语种，翻译集中在中国古诗英译，形成韵体译诗的方法与理论。因此对于许老来说，翻译诗歌的韵律不是不可攻克的难题。的确存在难翻的诗歌，不过许老说反正自己是还没有遇到过~
我这次读的是旅美诗人秀陶所翻译的版本《最好的里尔克》。虽说体会不到德语的韵律美，但已经感受到了里尔克的创作力。再联想到里尔克写给青年诗人的信，的确是字字箴言。里尔克写诗所运用的意象、格式、情感、主题都是别具一格的。
以下是我读里尔克的摘录和笔记，以用来记录一段为时不晚的邂逅，和一次沉浸式的阅读体验。
01
我们的一生都在找寻一个完整的自己，或是探索自己的identity。我们不希望被定义，虽然这样可以把一切简单化。有些复杂是必须要承担的，好比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我们可以是一只隼鹰，一个风暴，也可以是一支伟大的歌。我们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
每每读到风暴，都会想到当年央视对羽生结弦的解说词：“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他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命运，对勇士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勇士低声回应：我就是风暴。”
02
有时候，人与人之隔着的一堵墙，或许薄如蝉翼，抑或是千山万水。人生中最近的距离也可能是最遥远的距离。
看完《小妇人》的时候，意料之中而又情理之中的情节走向让内心很不平静。
其中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出自于女孩们在书中唱的一首歌：
We each are young, we each have a heart,
Oh, why should we stand thus cold apart?
我的翻译是：
我们都很年轻，我们都有一颗心，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冰冷地各自站到一边？
其实，你我也都知道为什么。
03
在我写的《消逝》中，其中一章的卷首语写的是凌鸷和茯蔓的故事：
我失了你
也失了自己
这世界怎能安好
04
许多创作者都会把爱人比作纵火犯。有人放了一把火，然后站在原地。而有人选择离开。
Frankenstein《科学怪人》中有一句话让我非常喜欢，它将人性的矛盾和虚伪刻画得入木三分。
“You throw a torch into a pile of buildings, and when they are consumed, you sit among the ruins and lament the fall.”
05
用双手倾倒出自己，在深蓝色的花园里。里尔克的想象充满了空虚、忧郁和唯美。诗情画意本是一回事。
06
将在雪中行走的人群看作是沿着钢琴的白色琴键移动。寒冷、空旷、荒凉的画面多了灵动的韵律。
永远想去看海。永远期待初雪。
07
记忆也是时令性的。我们很难记起上个夏天和冬天切实的感受了。夏末秋初的当下，读着诗，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的窸窣作响。
08
在希腊神话中，“阿波罗被视为司掌文艺之神，主管光明、太阳、医药、畜牧、音乐等，是人类的保护神、光明之神、预言之神、迁徙和航海者的保护神、医神以及消灾弥难之神。”
由于阿波罗俊美的外貌和典雅的气质，他的形象总是被创作者赞颂着。
里尔克所描绘的是“早年的阿波罗”，当时的他想必更为年轻和修美，无需桂冠的加持。他或许便是这支修长、带刺的玫瑰，高贵、犀利、不羁、骄傲、忧伤、脆弱。
09
“琥珀，是一种透明的生物化石，是松柏科、云实科、南洋杉科等植物的树脂化石，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石化形成，有的内部包有蜜蜂等小昆虫，奇丽异常。”
琥珀在我的眼里是神秘、秀丽、诡魅于一体的存在。向来只是远观，从未收藏任何一件单品，只因为我素来不愿承受久远、且来自另一个生命的沉重。
琥珀色的眼睛所投射出的注视，也同有生命般深邃而热烈。
10
人心脆弱又坚强，宽广又狭隘。我想到石川啄木的诗：
把只不过得到一个人的事，
作为大愿，
这是少年时候的错误。
这或许是每个人必犯的错误。但并不是值得称道的错误。独立的人格，辽阔的内心才是长久的。
11
这是里尔克的散文。《为了一首诗的缘故》，内容和标题一样唯美。里尔克规劝青年人对创作和写诗都要耐心，真正地去体验，去生活。年轻的我们多多少少会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阶段。也或许我们所处在的时代洪流里，充斥着操之过急、争先恐后的气氛。于是，快捷、即时、速成的产品、文化、关系应运而生。
但是我们也需要慢下来的能力，安静的力量，能折腾的耐性。我更倾向舟车劳顿后的风景，久别重逢的笑眼，无人问津的文字……
END
文/Luna
图/Luna
风格/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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