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肉绳（六十九）
何倩噘着嘴说，现在还为时过早，我和他走得太近了柳林知道该怎么想？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闺女寡妇百家求，曹刚比他更有权利向你求爱。倩倩，妈在背地打听过了，柳林和刘茹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如今他成名了就看不起妻子了，这种男人是不负责任的。你若嫁给他，将来要是遇到比你好的女人他还会变心，正如电视剧里说得那样，作家都是情种，见一个爱一个。何母不服气地说，怎么？妈说得不对？柳林他三十岁才被刘鑫发现从农村把他弄到城市来，还把女儿嫁给他。他比刘茹大八岁，刘茹毫不犹豫地嫁给了他。如今他翅膀硬了，刘鑫却遭了殃。在刘家这种遭难之机，作为女婿他应该和刘家荣辱与共共度难关才对，而他却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你去外面昕听人们是怎么议论他的？这种人道德品质有问题。何倩越听越觉得这话是曹刚曾经说过的。母亲是为了她好，她能够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但是她毕竟是她。她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如果说柳林有什么不对之处，那也是为了得到她才不得已而为之。想到此何倩故意对妈说，妈，柳林离婚是我逼他的，并不是他的错。何母大惊失色地看着女儿说，倩倩，不是你爸曾经告诫过你吗？不许逼迫人家拆散家庭，你怎么不听？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让社会上的人知道了，说何书记的女儿逼着柳林离婚，你爸的脸面往哪搁？你也不光彩呀!倩倩，你不能这么做，知道吗？何倩说，该怎样做不该怎样做我自己知道。她又噘起了嘴巴。何母赶忙说，好啦好啦!我的小姑奶奶，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妈一句劝呀？妈，我刚才已经向你让步了，我可以考虑曹刚对我的追求，但我必须珍惜柳林和我之间的爱情，如果我和柳林不得已分手了，那我就肯定要选择曹刚。曹刚和何雄还在谈话，曹刚说，调查工作正在深入落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用不了十天半月问题就完全可以调查清楚，到那时就可以结案了。何书记，郝冬的情况你知道不？何雄说，我知道了，他是被人雇佣的，目的就是彻底揭穿刘鑫的腐败案件。这个人很有心计，把市委和调查组搞得很被动。不过这样也很好，总算把一个特大腐败分子给揪出来了。曹刚呀!你的洞察力很强嘛!怎么会把目光盯向了郝冬呢？这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你不简单呀!下一步调查组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市委会很好地配合你们，对啦!省委王书记要抽空亲自来河川市视察，你要争取在他到来时把刘鑫一伙的腐败大案调查清楚，到时你就可以在这儿当面向王书记汇报工作了。曹刚说，这没有问题，案件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楚，只差逐一核实了。王书记也告诉过我，他大概要在十天之后才能来？所以调查工作有十天也就足够了。何雄说，关于调查张青工程质量中存在的问题我下午就安排有关单位和你们一起去。何倩从厨房出来大声说，爸，开饭啦!说完就到饭厅里忙碌去了。何雄对曹刚说，走吧，咱们边吃边聊。曹刚站起来和何雄向饭厅走去。下午，曹刚就去了检察院，他和蔺旺检察长一起审问了郝冬，然后调查组和市委一些重要领导召开了案件通报会议，除刘鑫和关彪没有召集到会外，其余市领导都参加了。曹刚在会议前，让吴敏把父亲曹志新也叫来。在休息室里，曹刚和养父进行了一场谈话。曹刚原想让养父会主动承认雇佣郝冬的事实，这样也变被动为主动，还可减轻养父的刑事责任。曹志新矢口否认他雇佣过郝冬，也许他还不知道检察院已经将郝冬捉拿归案了，他带着侥幸的心理拒绝了曹刚。曹刚不好对父亲把真相挑明，只好让父亲在会谈室外面候着，听从吴敏随时传唤。案情通报会议由何雄书记主持，曹刚亲自向河川市的领导干部简单地通报了情况，其目的就是为何雄书记平反昭雪，稳定河川市的政治大局。曹刚说，同志们，根据我们调查组和地方两院的配合调查证实，刘鑫市长的腐败事实基本成立。这里我要充分说明的是，何雄书记是被诬陷的。真正的小偷我们已经抓到了，雇佣小偷的人我们也查到。吴敏你把我父亲叫进来。吴敏马上到休息室把曹志新带到了会场。会场一片哗然，谁也不清楚曹刚要搞什么名堂。曹刚望着被吴敏带进来的养父对与会人员说，大家都知道我父亲是河川市的一大富翁，他参与过两大工程的竞标，但他失败了。他怀疑刘市长和张青在招投标中做了手脚，也怀疑张青和刘市长有金钱关系，于是采取极其极端的手段雇佣了郝冬来撬刘市长的家，结果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所以我今天把父亲叫到会场来就是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将何雄书记从案件中解脱出来，稳定河川市的政治大局。曹刚说到此把目光投到父亲脸上说，爸，你要不要当众说明一下？你是怎么雇佣郝冬的？曹志新没有想到儿子会来这一手，他毫无思想准备也就不想承认。他说，不，我没有雇佣郝冬，你这样说是不负责任的。爸，我已经迫问过你好多次了，你一直不敢承认，今天当着这么多市领导的面，你要再不承认那就不能怪儿子不讲情面了。曹志新心想你没有证据能怎么样？所以他依然不想承认。曹刚只好对吴敏说，吴敏，你让检察院的同志把郝冬带进来。吴敏答应着出去，眨眼间郝冬就被检察院的同志们带了进来，会场一下炸窝了，议论四起。曹刚走到郝冬面前说，郝冬，现在你对大家说一说，是谁雇佣了你去撬刘市长的家？郝冬说，他说刘鑫是河川市最大的腐败分子，他的家里肯定藏着大量的脏款，撬了他家就一定会找到。只要把刘鑫的腐败大案大白于天下，你就为河川市人民立了大功。于是我服从了曹总的指示，把刘鑫市长的家给撬了，从他家翻出四百多万现金来，当时把我也给吓傻了。我向110报了警，也向何雄书记通了电话，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搞大。郝冬说，我干这件事完全是为了报答曹家对我母亲的恩情，不是为了钱。要是为了钱我就不会报案，那笔巨额现金就成我的了。我两年前出狱后母亲告诉我，她这几年全凭曹总夫妇的关照，否则早就不在人世了。曹总和他妻子高梅阿姨特别关心我的老母亲，母亲骨折还是他们花钱送医院治疗的。我出狱后专门去找他们表示感谢，从此也和曹总成了朋友。曹总要我撬刘鑫的家时，我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他说将来给我多少多少钱报答我，我都没有答应。不过我作案前他还是给了我一百万块钱，让我把母亲一起带出国外去，还给我们办了出国护照。可我母亲死也不离开中国，我只好把老人送到乡下亲戚家，自己一个人到沿海地区溜了一圈儿，在上海宾馆里被检察院的几名干警抓到了。
王福林,男，内蒙古五原人，曾在《文学与世界》和《草原》编辑部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文学作品有：中篇小说《良心楼》；长篇小说《荒魂》《河魂》《村魂》《凡尘》《少年吕布在五原》等十部作品。其中中篇小说《良心楼》获内蒙古“索龙嘎”文学奖。近年创作百万字的力作《女人的青春岁月》《吕布》及网络小说《土作家》《人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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