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教室成为师生幸福的源泉

 

                 ——11月26日下午在完美教室展示活动（海门专场）上的讲话

 

文/朱永新

 

上午我讲了三组概念，九个关键词。第一组概念是感动、感佩、感谢，说的是我这几天在海门的感受；第二组关键词叫课程、教室、生命，讲了完美教室、卓越课程和生命传奇的关系；第三组，良知、孩子和日子，是讲做好完美教室的三个关键词。

新教育这样一路走来，我们也在不断地追求、不断地探索，怎样把新教育落实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因为最初人们不理解，以为新教育是在做加法，一会儿儿童课程加进去，一会儿理想课堂加进去，我想这种加法让很多老师变得很痛苦，觉得负担很重。事实上我们并不想这样做，我们想把新教育变成一种日常的生活，包括课程开发、完美教室也应该是日常教育生活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从教育生活的角度来说，新教育的梦想就是想让所有的人能够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这并不是外在的。刚才我们看到了一个四叶草班，什么是四叶草？据说是夏娃从伊甸园带入人间的草。本来是三叶草，有一个三叶草故事家族的公益组织，专门做亲子阅读。每10万株三叶草中有1株四叶草，第四片叶子就是幸福，所以幸福不容易。我们的孩子在舞台上说幸福就真的幸福了吗？我们的教师在教室里说幸福就幸福了吗？有的时候幸福是装出来的，有的时候幸福是喊出来的，但是只有当幸福从心田里流淌出来，才是真正的幸福。只有当教师、孩子们的生命在教室里开花的时候，只有当教师找到职业的尊严的时候，只有当他感受到自己的真的在拔节成长的时候，只有在他读书，书中的思想和他大脑中的建构产生共鸣的时候，他想说的话被别人说出来的时候，他才感到幸福。

幸福的获取无非有三种途径，一种使人战胜外部环境，他挣的钱很多，比别人多得多，可能会幸福，财物能给人带来幸福。但财富不是一定能给人带来幸福，很多有钱人过得并不幸福，所以想从财物中寻找幸福，希望不是很大，这是与物的关系；第二种是和人的关系中，更容易给我们带来幸福，毕竟我们是社会的人。每天日常的生活中被人尊敬，像干干在上面一讲，大家都会心一笑，都说干老师怎么说的，魏智渊怎么讲的，他们都很幸福，因为大家都很尊敬他们，因为人是社会的，它受到尊重的时候就很幸福。所以当一个老师真正地让孩子从内心里喜欢你，尊重你的时候，你就很幸福。反过来，当一个教师让孩子们发自内心地讨厌你，表面上他还叫你老师，但背后他瞧不起你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得到幸福。当你的同事都觉得这个人不怎么样，也不会得到幸福。当你从同事目光里，从孩子们的眼神中，能够读到满足和尊重的时候，你就幸福。所以你的幸福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你的职业，来自于你每天生活的校园和教室。教室是我们幸福最重要的来源，因为教室是一个关系的主宰。当然，最大的幸福来自于内心，是人和自己的关系。人在世间就这三个关系，人和物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人和自己的关系，最大的幸福来自于人和自己的关系。人和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在自己的梦想，你大胆地去想，大胆地去努力。人不断地超越自己，超越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目标的时候，你会得到最大的满足。所以我觉得完美教室实际上是给我们一个期待，一个梦想，无论是上午听到百合班的老师、阳光天使班的老师，都可以看到，不是一天两天，完美教室在我们海门做了一年多，干干也讲了，正处在浪漫期走向精确期，我觉得的确如此，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探寻。外在的东西好做，班徽、班歌、班训、班诗，还有仪式、庆典，真正难做的是上午讲到的三个关键词。第一个就是良知，作为一个老师你该负起怎样的责任、你的使命是什么，你的天职是什么，这是一个很多教师并没有从内心深处关注的问题，事实上真正好的老师，他可能无数次地自觉不自觉地从向自己的内心问这样一个问题。你既然来的这个教室，你能带给孩子什么？你真正的良知是什么？完美教室取决于什么？就是教室中的这个老师，当然这个教室是一个团队，这是毫无疑问的。你怎样给孩子一个最大的发展空间，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然后你怎么对待学生，你怎么样让班级中的每一个孩子得到最大的发展。一个好的老师最大的成就不是帮助了最好的学生能够成长，而是帮助那些最落后的孩子能得到最大的发展，但是这还是不够的，应该关注到每一个人，关注到每一个心理，关注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你仔细地看一看，我们过去的教室里面很多的孩子是被忽略的。不仅仅在教室了，在我们中国就是大部分孩子陪少部分孩子读书的。我们教育制度的设计，我们的考试制度不就是为了遴选那几个考上北大、清华的吗？所以我们的课程设计使得大部分孩子都难于跨越，离开了日常的生活，孩子们最需要的东西我们没有给他们。我们再回到教室看一看，你的教室里是否是大部分人陪着少部分人，你是不是让每一个人都成为教室的主人，你是不是让每一个孩子都享受到班级里的快乐？这是最关键的。关注到每一个孩子，这是非常重要的认识。

然后是关注到每一个日子，一个教师做好几件事情容易，对待几个重要的日子容易，但是要对待每一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人的情绪有喜怒哀乐，有高涨时，有低落时。但是要每一天都用心去做，这是关键的。人和人成就的大小并不在于那重要的几天，往往在于日常的生活，他抓住了每一天的生活，他关注了每一个教室里的每一个日子，让每一天都值得孩子记住，这就是干老师讲的故事，班级、教室是需要故事的，学校何尝不需要故事，社会何尝不需要故事？这是一个只有GDP，而没有故事的时代，这是一个只关注财富，而不关注心理的时代，没有关注心理就没有故事，这个时代还有英雄值得我们言说吗？这个时代还有真正让我们感动的故事吗？前不久在我的博客里讲了一个8岁小女孩的故事，很多人跟我说看了流泪了，这故事是能够打动人的。毫无疑问，在我们教室里发生的真正的故事也会写在历史上，我觉得要珍惜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完美教室是一付扁担，一头挑着课程，一头挑着生命。为什么呢？因为学校里面、教室里面是由课程连着课程实现的。他们有人统计说大概9年上了9500节课，如果这伟大的课程群靠知识本身的魅力感动人，我相信那一定是激动人心的。我相信每个孩子都充满着期待，常丽华老师讲，最好的教师就是每个孩子每天早晨期待着到教室，不知道今天老师又带来什么新的东西，一天的时间真的是非常短暂，这就是完美教室。当然，要做到这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靠伟大的课程来构成的，不仅是靠仪式、靠活动、靠庆典，这些都很重要。同时课程的目的是指向生命的，教育的最高使命是让每一个生命都得到最大的张扬、最大的成长。书写生命传奇，缔造完美教室，开发卓越课程，它是一个内在的逻辑关系，这里面还有追寻伟大的梦想、构建理想学校。但是我相信“课程、教室、生命”这三个关键词始终是我们的最高理想，而生命始终是我们的最高目标，最大的东西。让每个生命在教室里开出一朵花，让你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都在教室里开出一朵花来，这是我们缔造完美教室的最高使命。我期待着海门在这方面能比全国做得更卓越，因为我们比全国做得更早。这也更值得我们期待，这次的现场会，给我很大的惊喜，只有一年的时间，尽管还是浪漫阶段，但必然会由浪漫走向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