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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向一朵花的盛开》:我是一个墨客, 手持一把字扇,在大美中肆意徜徉


我一向觉得,作家和写手最大的区别,在文章的构图架框和遣词造句上,作家的写作用语严谨得体辞藻华美;而写手的写作用语则更倾向于网络化和随意性,这一点区别在作家陈应松的《朝向一朵花的盛开》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在热爱的世界,孤独地行走,一个远行人和独行者,我一直追寻并热爱着“湿漉漉的孤独”,我此时想起在早晨的薄雾中,湖边那个熠熠闪光的几户人家的村子,它的上空飘浮着漫长的烟霭。

初读《朝向一朵花的盛开》,会有些许的时空错觉,有一种在大学课堂听讲的氛围,满眼都是充满文学底蕴和气息的书面用语,你会不知不觉间对这些文字有一种敬畏,仿佛不用百分百的专注,便不足以读解作者文章的中心思想与大意。

作者陈应松,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他的小说曾获鲁迅文学奖、中国小说学会大奖。湖北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文学院长。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一级作家。曾出版小说集、散文集、诗歌集等100余部,作者精心选编了四十余篇美文,全部收录到其新作《朝向一朵花的盛开》中,其中多篇已入选上海、江苏、安徽、湖北等省市初高中语文阅读试题。

《油菜花》是江南每到春天,便漫山遍野用黄色染就的浓墨重彩的春天篇章,在作者的笔下,却无端有了一丝时间与历史夹缝中的厚重感:“那些从未被我们歌颂和看重的地方,野草和油菜花生长了一千年,花的香味儿惊起如雀羽,扑棱棱地,带着煽动的潮湿,空中似乎飞翔着无数条金蛇,进入你的呼吸,让你窒息。这花粉的播撒,是绑在阳光上的箭,射向毛茸茸的大地!”

季节在作者的笔下,充满了江南耕读世家的底蕴和时间的灵动,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三月一个娇嫩的词,像豆腐一样嫩,生怕被冬天抢走。三月走着走着,变成了一个宽阔的,令人景仰的字眼,三月不是一个季节,是一种冲动,三月只有与农历结合才是温暖的,笃定的温暖,流汗。

在农谚的三月天,已是犁耙水响,紫燕归来,寒冷已成强弩之末。三月让田野和视野圹垠无垠,越往三月的深处去,所有的庄稼和植物都像潮水一样暴涨起来”。

作者的文笔处处透露出沧桑老到,那是只有时间的沉淀才能厚积而成的佳酿,在《村庄是一蓬草》里,他写道:“当我的心因莫名的颤抖而摇晃的时候,村庄它更像是一蓬草,在目送我远走的天的尽头,摇曳着,沉入夕阳。许多人都死在离开离开村庄之后,他们的音信,就像暮色中最后炊烟的尾声,化入时间混沌苍茫的梦境中”。

二、在生命大美中肆意徜徉,在云雾山谷中放声歌唱。生命的纯真,就藏在你走过的路中。穿行在秋的红叶沸腾之中,沉浸在雾色弥漫的云海之畔,游弋在古老的时光博物馆,感染着古人的浩然正气,这一刻生命之美灿然绽放,我走过的风景成了我的全世界。

陈应松的文字,带有自身独特的语言韵味,充满了地域特色和现代个性的融合,《朝向一朵花的盛开》中,他写的游记占有很大的篇幅,对于他最熟悉也最喜欢的神农架,他擅长从空间维度上铺陈蔓延,描述神奇雄浑的自然之美。笔端不时流露着众生平等、万物有灵的生态智慧下的博大兼容之美。

生活、诗化、自然的写作风格,陈应松用自己透彻的笔触,引领读者穿行在自然赋予的无尽大美之间,与他眼中的花鸟草虫嬉戏,与袅袅炊烟相伴随,用哲思指引着读者一步一步,走进真与美的大自然的内心世界。

在一次访谈中,陈应松曾说:“写作,要把这种内心的影像表现出来,通过对世界的爱恨情仇,非常细致地、纤毫毕现地来展示笔下的“这一个”世界。我认为我写作是向世界示爱,是向远方我的描写对象示爱。我渴望听到回声。”

莫言对于陈应松有个颇具概括力的评价:“陈应松用极富个性的语言,营造了一个瑰丽多姿、充满了梦魇和幻觉的艺术世界。这个世界建立在神农架上但又超越了神农架。”

其实,读《朝向一朵花的盛开》除了感受到陈应松个性化的语言书写之外,更多的体验是作者文字背后带给阅读者的 “广博的知识”、“充沛的感情”、“丰富的想象”、“奇异的故事”等等诸如此类。

事实上,《朝向一朵花的盛开》给人的整体感觉是苍茫辽阔,却又带着不尽的暖意,不管这世界多么喧嚣嘈杂,我们都能从中体验到一个安静的内心世界。正是因为有这样背景下的知识、感情、想象、故事,还有语言的生命本真,才吸引读者一气呵成地读下去的。

在心安处找寻灵魂的萤火,在一如既往地热爱中自由远行,热爱漫长的、扰人的苦旅和裤腿上的灰尘,热爱被花草熏香的孤途,热爱被山泉冲漱的笔尖,热爱我的心地——它平庸、迟钝,像水洗过的石头一样干净。

在精神的深处标出生命的路径,文学怎么能仅仅是文学,它暗含着我们对人生的取舍,文字不过是我们心中喜悦的一种表达方式,而精神的栖息才是我们笔触所至的理由。

在喧嚣中静待花开,于平凡中照见灵魂。

《朝向一朵花的盛开》是一本作家的文集,在字里行间充斥着文学特有的华贵,这样的文笔,需要静读,需要捧读,需要用心去与作者、文字相互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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