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童年里的葡萄树

                           七丨刘一钒

                         

         儿时，奶奶的院子里有颗葡萄树。它的树干只有手腕粗细，但它的叶子却有手掌那么大，翠绿翠绿的。

         春天，葡萄树在上一轮冬天里醒过来，长出嫩绿的芽。为了让它快快长出葡萄，我每天都会提着一个小水桶，欢快地跑到葡萄树下为它浇水。常常一边浇还一边祷告着：葡萄树啊，快快长出葡萄吧。那时候，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与憧憬。

         夏天，葡萄树上已是大片的绿色，像抹了一层绿色的颜料。上午坐在下面，一点阳光也照不进来，是乘凉的好地方。我和姐姐有时用摘一片当扇子，给奶奶扇风。有时，还会把叶子放在头上，当自己是葫芦娃，对姐姐大喊：“呔，妖精，还我爷爷！”后果自然是被姐姐满院子追着打。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可真是又傻又可爱。

        一天中午，鸡笼里的大公鸡用他的歌声叫醒我。我翻身下床，跑到树下，发现一颗颗透亮的小球躲在叶子后。我急忙跑上楼，大叫着：“奶奶，葡萄树上长葡萄了！”奶奶漫不经心地“哦”了一下后又睡着了。我很着急，把奶奶推醒，奶奶跟着我下楼后，看着那些小球说：“葡萄虫也要出来了。”

         果然，没过几天，我就在葡萄叶子上看到了几条大青虫。我急忙打开鸡笼门：小鸡们，快把这些吃葡萄的坏虫子吃了吧！那些鸡们仿佛听懂了我的命令，扑楞着翅膀，像狼一样扑去，伸着长长的脖子，左一啄右一啄，不一会就把那些坏蛋消灭得一干二净。几天后，小球长大了一些，我用棍子打了一颗，丢进嘴里。哇，酸死了，没想到还有比醋更酸的东西，那些虫子也挺可怜的。

        秋天，葡萄快成熟了，一串串葡萄挂在葡萄树上，像一颗颗宝石，晶莹剔透。但奶奶却不让我吃，说是葡萄还没熟好。我不信，就趁她出门时偷偷用棍子打几颗下来，放进嘴里一咬，甜甜的葡萄汁就流到了我的肚子里。但有时候也会有一颗二颗掉在了地上，被奶奶发现后，会挨一顿揍。但一想到下次吃葡萄时，又开心，身上也不疼了。

        现在，虽然也常吃葡萄，却再也没有那么甜了。也许它们和奶奶院里的那棵葡萄树一样，永远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