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左、右旗埋了辽代6个皇帝,分散在3个陵区:祖陵、怀陵、庆陵,其中辽祖陵去最方便,它在巴林左旗哈达英格乡石房子村附近,从县城过去20多公里。这里像一个成熟的景区,停车、门票都免。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秋草芜蔓,闲庭信步等闲看。
这一大片包括祖州城遗址、石房子、记功碑、陵门祭殿遗址和辽太祖墓葬区。奉陵邑祖州城与庆州城一样,都是守卫、祭祀等功用的城池。阿保机同志曾秋猎于此,被山光水色所打动,所以万年吉穴选择了这里。
草树杂拥,城垣若隐若现,黄土夯成,中间夹着石头,利以坚固。城里除了树就是树,石房子算是唯一的地表建筑了。《辽史·志第七·地理志一》记载,祖州城幅员九里,城高二丈,开四门,户二千。这该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了。
石房子在城里西北角,由7块巨石板构成,面南开门。它与青铜时代的梅河口到辽东半岛的桌式石棚类似,长宽高以及石板材的厚度等物理指标都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飞扬的顶盖,显得本本正正而已。旁边还有一房址,碎石遍地,估计是内城某殿遗址。
这石房功用众说纷纭,监狱、宗庙、神帐及停尸的明殿等,但大多认为契丹人有厝葬、权殡的习俗,所以认为它是暂放阿保机肉身的地方。《辽史·本纪第二·太祖下》记载,“秋七月,辛巳平旦,上崩。”“二年八月丁酉,葬太祖皇帝于祖陵,置祖州天城军节度使以奉陵寝。”二年即辽天显二年(927年),说明太祖哥躺平了整整一年,但不肉味有何变化。
出城向北步行一公里多,山上有一玻璃亭子,里面有辽太祖纪功碑。当年这里曾有两碑,一碑在圣踪殿里,述太祖游猎之事。另一碑在殿东,建有一楼。楼里就是太祖创业之功碑。殿、楼可能早毁于完颜人手里了,就剩一只记功碑。龟趺头尾损害严重,碑也是四分五裂后的重新拼盘,正面为契丹大字,背面是汉字,大概就是歌功颂德之词。
祖州城三面环山,峰峦叠嶂,史书中说有祖、龙门、黎谷、液山、液泉、白马、独石、天梯等一堆山。继续往西北方走,看似山穷水尽疑无路,微妙之间,就是见山而无山阻,稍微一折方向就柳暗花明,为沟谷所在。
两山夹峙的山谷处,荒草及腰,需披荆斩棘,这一片就是陵门祭殿遗址,依旧可以看到残砖断瓦。出山谷豁然开朗,一直往前走阿保机陵寝所在,但实际也没看见。
祖陵葬着太祖及皇后述律平女士,这断腕贞烈老太太活了75岁,应历三年(953年)祔葬祖陵。至于断腕,《辽史》说她是自愿身殉,众人力劝后断腕入棺,而《资治通鉴》说她找一堆理由不愿陪葬,弄只手意思意思就行了。《契丹国志》演绎她更有意思,有两个故事的影子在里面,一是冯太后跳火殉文成帝拓跋濬,二是高洋砍杀崔暹的太太李氏。历史就有娱乐性,各种演义,听听罢了。■
到韩匡嗣家族墓地时,是早上6点50,晨阳初起,万籁俱寂,天云澄净,大地苍茫,黄色的秋原在光影中是一幅动人的图画,难免心中腾升出赞美与歌唱。
墓地在白音诺尔镇的白音罕山南坡的三个山洼中,东洼有韩匡嗣、韩德昌(韩匡嗣九子)、耶律侍中等人墓,中洼为耶律隆祐(韩匡嗣七子韩德凝)、耶律宗福(韩德威之孙)、耶律迪烈(韩德威曾孙)等墓茔,西洼则为韩德威(韩匡嗣五子)及其后裔墓。
辽世家大族中,韩姓有两支,一为蓟州玉田的韩知古家族,另一为幽州安次的韩延徽家族。“玉田韩”韩知古,6岁时掠入契丹,成为皇家的包衣,这和曹雪芹家族类似。小知古长大后,成为辽太祖佑命功臣之一,翻身农奴把歌唱,实现了阶层涌动,算是励志的榜样。在韩知古11子中,韩匡嗣一支最为繁盛,有了韩德源到韩德昌9个儿子,所以也有了韩匡嗣家族墓地。
《辽史》里有韩匡嗣400多字的列传,但主要讲了一件事,宋朝取得太原以后,乘胜翻越太行逼近燕赵,这时韩匡嗣和耶律休哥正屯军保定满城,结果韩匡嗣轻敌,大败而逃,辽景宗耶律贤怒不可遏,给他列了5条不可饶恕的罪状,“促令诛之”,后萧燕燕等人的开解,才杖而免之。
从韩二代开始,整个族群人生开挂。韩匡嗣是韩知古三子,太宗朝为右骁卫将军。到了韩三代,更是势不可挡,成为大辽第一家赐姓耶律的汉官家族,为耶律帝族、萧氏后族之后的又一贵系,终辽于世。彼此又与契丹、奚、渤海等互通婚姻,成为标准的契丹化汉人。
地气之浸,文俗之染,势能还是很强盛的。《北齐书》里也有称为“昌黎韩氏”的韩裔、韩凤父子,韩凤这货,满嘴都是“狗汉大不可耐,唯须杀之。”“汉儿其实未必不反,宜加诛戮。”诸如此类的话,他是鲜卑化汉人,却极端仇视汉人,也不是个例,北朝那时很多都和他一样。
韩匡嗣四子韩德让(耶律隆运)名气最盛,他的很多故事都被演绎的花里胡哨的。《辽史》对他的评价很高:“德让在统和间,位兼将相,其克敌制胜,进贤辅国,功业茂矣。”韩德让死后没葬在大草原,而在辽宁北镇的龙岗子村,陪葬辽景宗乾陵,足见其生前风光无限。
韩匡嗣家族墓地出土的墓志铭及部分壁画,大都在巴林左旗辽上京博物馆里。韩匡嗣墓志盖上有篆书“故尚父秦王赠尚书令昌黎韩公墓志铭”,韩家是河北玉田人,如果七拉八扯,或许和韩愈还是远房亲戚呢。
韩匡嗣及妻奚族秦国太夫人萧氏的墓志皆为汉文,他们的子孙很多都用了契丹小字。韩匡嗣死于辽统和元年(983年),萧燕燕听说后,还“遣使临吊,赙赠甚厚。”而韩太太萧氏死于统和十一年,活了77岁,一生育有9子7女,高产高效高势能,为大辽人口的增加和防止老龄化作出了特殊的贡献,是大辽妇女们学习的典范。■
韩匡嗣墓壁画(复制品)
韩匡嗣墓志盖,1994年出土。
韩匡嗣墓志铭
秦国太夫人萧氏墓志铭
韩德昌墓志、耶律迪烈墓志、耶律迪烈太保娘子萧氏墓志
耶律元佐墓志,其为韩德威次子耶律遂正的长子,曾任敦睦宫使,彰国军节度使,86岁升仙,是韩家的最高寿者。
耶律宗福墓志,其为耶律遂正的次子,是韩知古家族第五代的代表性人物。
江山留胜迹 我辈复登临 与同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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