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民间传为“鬼门”的东华门

紫禁城外朝东西对称的城门（上）

  人们都知道紫禁城有四座城门：午门、神武门、东华门和西华门。其中，午门与神武门在中轴线上，笔者已在《中轴线上的建筑》（三）和（四）中介绍过了。因此，这篇《紫禁城外朝东西对称的城门》里只再分别介绍东华门与西华门。

  东华门与西华门是紫禁城外朝两座宫城的城门，这两座城门建筑形制相同，而且以中轴线为中心相互对称在紫禁城东、西两侧。

  但东华门、西华门的位置均不在紫禁城东、西城垣的正中，而是偏南一些，这种安排是出于故宫总体规划的考虑。

  紫禁城分外朝和内廷两部分。武英殿、太和门、文华殿构成东西贯穿外朝的横轴，东、西华门分别处于这条横轴的两端。

  如此建筑布局，既便于百官进出外朝宫殿，还可以减少外朝活动对内廷宁静的干扰。如果将这一横轴继续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又可以到达皇城的东安门与西苑门。

  由此可见，东华门、西华门不仅是对称的建筑，而且具有整体整齐、对称的建筑效果，还是连接皇城与宫城的重要交通枢纽。

   紫禁城平面图

   被民间传为“鬼门”的东华门

   东华门是紫禁城的东门，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东华门东向，建筑平面为矩形，下面是高大的城台。城台红色，城台基初为汉白玉须弥座，正当中辟3座圈门，券门洞造型为门外侧方型，门内侧圆型，寓意内圆外方。

东华门外侧的门洞是方型

东华门内侧的门洞为圆型

  东华门城台上有城楼，城楼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城楼基座为一汉白玉围栏。城楼面阔5间，进深3间，四周出廊，梁枋绘有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面朝东屋脊檐下有“东华门”匾额。匾额原为满、蒙、汉三种文字，后减为满汉两种，辛亥革命后去除了满文，只留有汉字。

  在东华门外设有下马碑石，门内金水河南北流向，上架石桥一座，桥北为三座门。东华门以西是文华殿，迤南为銮仪卫大库。

东华门内的文华门（文华殿外院门）

  东华门城楼自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始用于安放阅兵时所用的棉甲，每隔一年晾晒一次。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三月，下旨在东华门外护城河边空闲围房中选用70间，设立仓廒，用于存贮太监应领米石，赐名“恩丰仓”。

  清初，东华门原只准内阁官员出入。乾隆中期，特许年事已高的一、二品大员出入。清末由于东华门与东安门大街紧密衔接，更是成为许多大员进出宫的主要渠道。

  清末袁世凯阻挠共和的行径，激起全国人民的极大不满。热血青年张先培、杨禹昌、黄之萌等，为了清除这个“共和”的绊脚石，于1912年1月16日，携带自制的炸弹埋伏在袁世凯每天下朝必经的东华门外东安门大街附近，意在袁出东华门回家途中刺杀他，可惜这次行动只炸死了袁的两个随员和一匹马，三壮士被捕牺牲。

  大家都知道，紫禁城总共有四个城门，东华门是其中之一。但四个城门中只有东华门被称为“鬼门”，“鬼”应该是皇宫中极为忌惮的词汇，为什么能任由百姓将东华门称为“鬼门”呢？

  按照古时民间的说法，紫禁城作为天子的起居之所，有龙气庇佑，等闲邪祟是不敢入内的。但后宫之中争端不断，因此丧命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即便有“鬼”，也应该是皇宫里产生的。

  民间流传着两种说法：第一种同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有关。崇祯登基之后，虽然有心拯救明王朝岌岌可危的江山，奈何十几年的兢兢业业也没能挽救千疮百孔的朱氏天下。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入北京，皇宫中人皆四散奔逃，万般无奈的崇祯在宫后景山上的一棵树上自缢身亡。李自成攻入皇宫之后，只看见了崇祯帝的尸体，为了震慑百姓，李自成命人将崇祯帝的尸体放在东华门外示众，后来便流传起来东华门是“鬼门”的传说。

  另外一个说法与清代有关。清王朝入主中原后，从顺治皇帝起，清朝历代皇帝死后的棺木都是由东华门运出前往皇陵的。每次遇到这种丧事，送殡迎灵的阵势极其浩大，东华门内外一片白色阴霾，哭声震天，凄凄惨惨，因而流传出了东华门是“鬼门”的传说。

    这里仅举顺治皇帝棺木出东华门一例：1661年顺治皇上病死。兵部主事张宸参加了顺治棺材出东华门，移到景山寿皇殿的整个出殡过程，将其写入《青琱杂记》：出殡前一天，气势庞大壮观的仪仗、象辇队列就已经排列完毕，异常肃穆。次日黎明，下着小雪，东华门打开——白袍、白帕头、垂白带的女人们依次列跪道左，从东华门一直沿路排到景山……她们都是跟从顺治开国创业的贵人和一二品大臣的妻子，从早哭到黄昏，一派心伤。

  举幢的、打幡的、擎旗的，颜色多得数不过来，每种颜色都有几十队。而且每换一队颜色，中间都用十余对上粗下尖的两根红棍隔开。出殡队伍里伞扇最多。伞有五色，每色五顶，每顶都刺绣五檐。扇有圆的、方的、兜状的、鸟翅状的，也是每个形状都有五色。出殡队伍里有辔而不鞍的散马八十匹，有带着金鞍、鞍首龙衔宝珠的御马几十匹。所有马匹背驮一百多个绣了金龙的枕头，以备烧掉。还有十匹骆驼驮着绫绮锦绣和帐房器物，也备烧掉。几十个人背着顺治生前使用的金弓御箭，几十个人牵着顺治生前驭使的猎犬御马，几十个人捧着顺治生前使用的金壶、金瓶、金唾壶、金盘、金碗、金脸盆，抬着金交椅、几、床，也备烧掉……灵舆是黄幔软金簪，紫貂大坐褥，后边就是朱红锦袱盖着的顺治棺材。而那威风凛凛的仪仗队伍，则令人胆寒：十余对上粗下尖、黑漆描金的两根红棍开道。接着又是十余对上粗下尖的红棍代表宰杀活牛。其后则是手执镀金红杆的各种兵器，如枪、戟、戈、矛、蛇头、锥，等等。

  诸王大臣骑马执绋，棺材前有二三十个黑衣童子。顺治棺材后边，紧跟着紫花缎袱盖着的为他而死的贞妃棺材。再后边，是身穿黑缎素服的皇太后等素幔步辇的送殡大军……锦绮辉煌，浩浩荡荡。

  众臣百官随至景山，棺材由开启的东门而入。命妇们在寿皇殿内，百官在寿皇殿外，都捶胸顿足地哭着，焚烧带来的东西，这叫“大丢纸”。那凄惨阴霾的场面真可谓撼天动地!

  东华门除“鬼门”别称之外，还有一项奇异之处，那就是东华门上的门钉与其它城门不同。紫禁城中的其他三座城门——午门、神武门、西华门，都是九纵九横共81枚门钉。这是因为古人认为九是极数，九九相乘更是极上加极，代表了皇帝无人可及的身份，可东华门的门钉却是九纵八横72颗门钉。

  故宫作为帝王之所，会有这种差异自然不可能是无意之中的疏漏，只可能是故意为之，可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前述讲过清朝帝王的棺木都是由东华门运出，72在古代为阴数，建造时特意将此门以72颗门钉设为阴门，为驾崩的帝王积阴德。

  其实这种说法存在明显的错误，清朝时期皇帝的棺木才由东华门运出，紫禁城却是明永乐年间建立的，当时的建造者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特意提前将东华门的门钉减少了9颗？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紫禁城的四座城门与位于紫禁城正中间的太和殿构成了一个正五行方位。古人极为讲究风水玄术，所以将东华门上的门钉减少一排，以满足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帮助居住在此的皇帝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

  现在，我们已经无法知道东华门被称为“鬼门”的确切原因了，也无法确切得知为什么东华门上只有九纵八横72枚门钉，我们只能通过民间传说来对此进行猜测，真正的原因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