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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生命教育夏令营(大理)| 死亡本身是一场美丽的告别



为什么儿童需要死亡教育?

在做体验死亡工作坊的过程中,我发现对于成人的死亡教育是以倒叙的方式——我们因为错误的认知,片面的结论,以及我们通过一些不完整的信息自己得出的一个关于死亡的结论,在中国这样一个死亡被冠上了“不吉利”的标签的文化中,在死亡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小心翼翼地与之相处,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我们偷偷地了解死亡,从而有了很多误解,恐惧,很多时候,可能在我们还没有学习这门功课的时候我们的生命中就遭遇了至亲的死亡而带来了无法愈合的——实则是不知道该如何疗愈的创伤,当有一天,我的心灵已经无法承载的时候,或是当我想要去面对的时候,我们像倒叙一样——将我已有的理解、创伤铺开,像拨洋葱一样,把最外面的一层撕开,看到里面还有一层,一层一层就像是我们这些年来所接收的来自于外界的认知,它并非是错的,只是有条件的,基于一个人活着的状态,他的死亡是这样的,于是我们看到洋葱的一层层就像是不同的人——活着状态不同的人,死亡自然也不一样,一直拨到最里面的一层——恍然大悟,死亡就是一件平凡的事,它就是我们生命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如果在我们的至亲还健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拨到洋葱最后一层,那是我们的幸运——它可以帮助我们的至亲安详的,有尊严的,幸福的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成人的死亡教育,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为我们成长道路中对死亡的逃避、漠视、掩盖而买单,它自然是艰难的,所以成人的关于死亡创伤的道路会是非常漫长的。

而儿童恰好相反。

在有一届的夏令营里,儿童组的小朋友养的小白兔死了,我问他们,你的感受是什么?他们一脸开心无所谓的面容说,好伤心呀,好难过呀!可是你分明在他们的表情里看不到难过,有小朋友说,妈妈说,有人死了就要难过,不难过就是不善良。

儿童对死亡固然是有认知的,但这种认知还非常非常的浅,只是一种言语和道理上的认知,还没有植入血液。

这是儿童和成人的不同,换句话说,是疗愈和面对的成本更低,他们还没有完整的认知,还没有形成根深蒂固的恐惧,他们是以正叙的方式——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我还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价值观,我们便可以用最健康,最简单——所有的真相都是简单的,来进行死亡教育。

父母最大的不忍——“他们会难过”

在我以为,80年代的孩子最多要承受的就是我们这一代父母的“不忍”带来的社会问题。

我们的父母经历过文革,饥荒,动乱——这些经历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它太痛了,这是一个历史时代带来的创伤,而这份创伤并没有被疗愈。于是我们的父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爱,意味着我不让我的孩子吃苦。

于是他们尽他们所能给孩子创造了一个无苦的时代。

是的,我们应当感激,我们确实因此免遭了很多的“苦”,然而,也带来了更多的社会问题。

苦,是不能代替的,有些疼痛就是要自己去经历的,童话的世界想要消除痛苦,然而,真实的世界是无法避免的。

我们想给孩子制造一个完全美好没有瑕疵的世界,连我们自己都不自信——我们知道,没有这样的世界,那如果没有,我们可以做什么,让孩子免遭更多的苦?

那道路可能只有一个——让它有能力面对。

谎言太容易被识破。

在去年《妈妈是超人》节目里大麟子买回来的螃蟹死了,他的妈妈邓莎收拾了“尸体”,告诉他,螃蟹应该生活在海里,它的爸爸带他们走了。

这个“善意的谎言”会被揭穿吗?

太容易了。

不需要太久远,如果大麟子和一个大一点的姐姐分享他的经历,他告诉姐姐,我的螃蟹被它爸爸接走了,那个姐姐可能很快就告诉他——它肯定是死了。

这不仅仅是谎言被拆穿的问题。

如果你是一个孩子,螃蟹的死亡或许并无法伤害到我,最困扰他的或许也不是“妈妈骗了我”,而是——妈妈为什么要骗我?或是“妈妈不喜欢谈论死亡这件事”,但是他的困惑并不会消失,他会通过其他渠道去了解。

这是很多亲子关系中都会有的问题——你没有给他空间让他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或你认为不堪的事实,你给他传递的讯号是“妈妈不想说这件事”。

我们为孩子营造的美好的世界,是会被击碎的,而且太容易被击碎,击碎之后带来的问题比告诉他一个真实的世界带来的问题要多得多,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没有给他一个自由的安全的表达空间,你根本无从知晓它所带来的问题有多少。

就像是一个病人明明已经病到奄奄一息,你还要告诉他,“快好了!”——快好了,对病人而言就像是“螃蟹被它的爸爸接回大海了”,很美好,可是对于病人而言,毫无意义,且已经放弃与你真实对话了,对于病人家属,这无疑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而去面对真实的世界,承认死亡,真的那么难吗?或许也仅仅是父母自己没有面对,是我们自己害怕。

给孩子讲死亡,他能听得懂吗?

在台湾,他们从小就接受死亡教育,但是不是因为如此他们就对死亡没有恐惧毫无感觉了呢?

并不是。

我想,任何时候,死亡都不太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我在台湾任教的时候,发现台湾学生与大陆学生最大的不同是——台湾学生是因为我害怕所以我去面对,大陆学生是因为我害怕所以我去逃避。

无论是儿童还是成人进行死亡教育,都不是为了“毫无感觉”,直至今日,我为自己感到满意的地方是,我仍然对我的服务对象怀有情感,我仍然没有对死亡司空见惯,我对死亡仍然怀有敬畏,他们离开,我仍然是难过。

不再有感觉,或许避免了恐惧,但我却不认为是一个有效生命应该有的样子。

死亡教育的真正意义仅在于——敢!

我可以难过,可是我敢去谈论它,也许我会流泪,但是我敢于去面对它。

这是儿童死亡教育几乎唯一的意义,就是那份“敢”!

有个学生说,他儿子对他说,爸爸,我好怕死。他说,这有什么可怕的?不要害怕。

为什么不能害怕?

如果是我,我会对孩子说,那就害怕害怕吧。

允许害怕,是会带来力量。

我们终其一生,不是为了要消除很多的情绪,只是与这样的情绪好好的相处。

我仍然对很多事情感到畏惧,但不是因为畏惧就逃避它,我不再害怕我的恐惧,我可以一边害怕一边面对,我想,这会比营造一个迟早会梦醒的世界更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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