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谓暨陶之暨读居乙切
元丰五年状元黄裳榜，神庙御集英殿，唱名至第三甲，有暨陶者，主司误呼为暨去声，三呼之，无应者。苏丞相颂时为吏部侍郎，侍立。上顾颂。颂曰：“当呼为居乙切。”果应而出。上曰：“卿何以知之？出何书？”颂曰：“臣尝观三国时，吴有暨艳，造营府之论，恐其后也。”问陶乡里，乃建州人。上喜曰：“果吴人。”褒谕再三。（斋主案：可见汴宋之际，东都尚有入声发音之别。又《三国志·吴书·陆瑁传》“时尚书暨艳盛明臧否。”）
苏子瞻说故事辞故人于请
苏子由在政府，子瞻为翰苑（斋主案：此元祐间，二后辅政，旧党还朝，苏氏昆仲并列朝班，子由为门下侍郎，东坡为翰林学士）。有一故人与子由兄弟有旧者，来干子由求差遣，久而未遂。一日，来见子瞻，且云：“某有望内翰以一言为助。”公徐曰：“旧闻有人贫甚，无以为生，乃谋伐冢，遂破一墓。见一人裸而坐，曰：'尔不闻汉世杨王孙乎？（斋主案：事在《汉书》卷六七杨王孙传）裸葬以矫世。无物以济汝也。’复凿一冢，用力弥艰。既入，见一王者，曰：'我汉文帝也。遗制，圹中无纳金玉器，皆陶瓦，何以济汝？’复见有二冢相连，乃穿其在左者，久之方透。见一人，曰：'我伯夷也。’羸瘠，面有饥色，饿于首阳之下。'无以应汝之求。’其人叹曰：'用力之勤，无所获，不若更穿西冢（斋主案：上言穿其在左者，左为东，故此云西冢），或冀有得也。’羸瘠者谓曰：'劝汝别谋于他所，汝视我形骸如此，舍弟叔齐岂能为人也！’”故人大笑而去。
斋主案：于此可见人言苏老泉以汉书训子弟，大苏熟稔史汉故实，并善因事设譬也。
选自中华书局2002年版《墨庄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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