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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就是我们自己

老马有两句经典名言:

第一句是“光荣个屁、艰巨个六”。是指导员讲大道理时,他脱口说出的。

老马绝对算一个倒霉蛋,上至指导员何洪涛,下至班长史今、战士许三多,一百多号人,都是他带出来的,骨干尖子遍布全团。曾经的优秀班长,但最后却被送进了孬兵的天堂、班长的“坟墓”——红三连五班看守远在草原之中驻训场。且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年,没等来什么希望,只等来了大眼瞪小眼。他没能把其余三个兵油子带成堂堂正正的兵,反而因为与他们呆久了,把自己也呆废了。

老马的结局为何如此凄凉?

史今在招兵的时候说过,军队现在要求学历都在高中以上,这是部队建设发展的方向,过去先进而今落后不适应部队发展的都要被逐渐淘汰。老马之所以到五班,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到了五班,就意味着被抛弃、被遗忘。老马的心态,壮志未酬身已老,心更老。李梦给出的分析很准确:光荣是因为平淡,艰巨是因为漫长。在不如意的现实面前,有几个人能坚守最初的梦想?不怕没勇气,只怕没指望。老马借以打发的时间的招术一点也不比他人高明。先是打扑克,后来是打桥牌。“泯然众人矣”! 

“班长,我又想明白了。”

老马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一定很慌,他可能有点后悔和许三多讲那一条狗和四条狗的故事。

果然,当许三多说出先顺着跑几圈,再逆着跑几圈的时候,老马忍不住甩出了一句“我服了你了!就那几条狗,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学习的?!”

这是老马积压了很久的愤怒,也有他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对于李梦三人的散漫,老马从心底里是不主张的,但他又无力改变,这无力改变有两面的原因:其一,李梦等属“多数派”。李梦和薛林是“聪明”人,老魏的反应只比许三多快半拍,理所当然的成了李梦和薛林的跟班,思想上的跟班。其二,不是老马管不了五班,而是老马放弃了自己。

对于这种放弃,老马自己应该也觉得厌恶,所以他的愤怒表面是对那几条狗,更多则是对自己。

但这愤怒稍纵即逝,惯性的作用是强大的。愤怒之后,又回归了惯性。他劝许三多玩牌。没想到许三多的回答是玩扑克没有意义。

“今天明天你觉得有意义,明年后年呢,再过个十年呢,还是这地方,还是这荒土,你还会觉得有意义吗?”

但许三多坚持。于是他给许三多下了“命令”: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的团长当年就没能完成。老马压根就没想到许三多会当真,拿它当成命令,更没想到他坚持到了底,恁是一个人把路给修成了。此事深深地教育了老马,老马识途,他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可是余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他决定退伍。

“别再混日子了,小心让日子把你们给混了!

这也是老马对五班其余四个人的临别赠言。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还记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柯察金的那句话吗?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这样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一个是世界文化名人,一个是普通士兵,所说的话语本质上完全相同。

从能力上讲,老马已经不是一个好班长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同样是班长,同样在红三连五班,成才就能把这里治理成一个作训部队绕道都要前来的好地方。老马是没有那能耐的。

能彰显他好班长品质的是他选择了说真话。面对名利的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指导员以及其他小伙伴都想通过修路一事让他留下来,他也真心留恋这个地方的。但他也明白这是贪他人之功。能对不起自己所带的最后一个兵吗?几经犹豫,他最终选择了坦诚面对,否则,他就晚节不保啦!

老马是一个普通人,“差一点做了亏心事,幸亏没做成”,这句话是一种释然。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啊!有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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