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成家以来,我家每年总有那么一天像过节一样热闹。母亲早早地就在家念叨,估摸着会有那些亲戚朋友来。爱人也筹划着该买哪些菜,该准备几桌。不用说,这特殊的日子便是母亲的生日。母亲的生日是在农历二月初二,每年都得摆上几桌。起先,是在家里,后来改在了饭店。
二月二,家里特别热闹,也特别忙。头天,母亲便煮了一锅香蛋。早上,厨房的餐桌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香蛋,还有各色糕点。住在街道上的翠芳大表嫂总是第一个送来礼物,随后,超市二妈、隔壁三妈、小钱阿姨都来了。母亲很是高兴,一个劲儿留她们吃香蛋、品糕点,说着客套话。
到了上午,舅舅、表哥们来了,母亲更显激动。娘家人来了,总觉得格外亲切。母亲的房间摆满了送生日的竹篮子,厨房里挤满了人。姐姐和姐夫他们一到,家里更加热闹,母亲的房间也挤满了人。
大家说说笑笑,舅舅和表哥他们更多地是陪着母亲忆苦思甜,小孩子们则是玩着手机,爱人和两个姐姐张罗着端茶倒水。
起先在家办酒席,爱人和姐姐们还要忙菜。每当这时,厨房里的客人都端着长条凳子坐到了房间外面。改在饭店,就省了许多麻烦,亲戚朋友直接坐进包间里拉拉家常。
酒,是必不可少的。小舅能喝一杯,几位表哥也都能喝一杯。母亲的生日,是热闹的。
女儿的到来,这样的日子又多了一天。每年的八月二十二,是女儿的生日。一如母亲的生日,总有亲戚朋友记着。外公、外婆,姑姑、小姨,左邻右舍。最初的几年,我的小叔和婶子每年都来。
印象中,女儿的周岁生日是在家里过的。那时,我们还住在邮电所大院。外公和外婆送了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合影照上我们每个人都很年轻。
后来,女儿的生日基本都是在饭店。一大桌子人热闹一下,摆一个大蛋糕,唱一首生日歌。不太记得是从哪一年开始,女儿的生日变得浓重起来,要连着摆好几桌。
女儿读大一那年的生日是最有意义的。在我看来,女儿都长大了,退了那些送来的人情省去麻烦。爱人却不这样认为,她说大家都是好意,都是人抬人高。于是,我们决定给女儿提前过生日。
那天,有女儿的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几位发小,有小姨一家,有三姨一家,有小钱阿姨一家,有夏阿姨一家,还有早已参加工作的外女。女儿笑得特别开心,很正式地对着蜡烛许了愿。
一直到今天,女儿的生日还是被大家记着。
儿子出生后,他的生日又被重视起来。这样算来,我家现在每年都有三天比过节还热闹。
这不,今天是儿子六周岁生日。几天前,就在家里念叨着要邀请他的好朋友。国庆节期间,就在蛋糕店选好了自己的生日蛋糕:带有蜘蛛侠的那种。
早就知道儿子的六周岁生日是星期日,可是没有料到疫情的复杂多变,只得将计划好的事重新安排。
周六,遵照他自己的意见,我们邀请了一个大院里玩的小朋友一道提前过生日。这几个小朋友先前都是一个幼儿园的同学,自幼关系就特别好,成天形影不离。
今天一早,舅爷爷就打来电话,他总是不忘孩子们的生日。
儿子又邀请了他的另外几个好朋友一起过生日,每人一份小蛋糕。
吃过午饭,小朋友在一起玩了一会。我带着儿子和母亲回了家。回到家中,小家伙开始自觉读书、写字。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铅笔,说:“爸爸,我不想当小学生了!”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
“当小学生太累了,一会儿要干这个,一会儿要干那个……”他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你不做小学生,就不能像姐姐一样上大学,就不能像爸爸一样当老师,就不能像舅舅一样当教授……”我思考了一会,认真地回答他。
“噢,那我还是做小学生。”他若有所悟,又提起铅笔。
如今,不但在我家,在每个家庭似乎都有这样的比过节还热闹的日子。
宝的六周岁,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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