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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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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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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或许不只是雨,也会是说不出的心酸。

每个下大雨的夜晚,父亲总是提心吊胆。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瞧瞧;一会透过黑漆漆的窗往外张望,一会又摸黑钻进雨中不知道去哪里转了一圈。

而我们很多时候却浑然不知,却不知风风雨雨中,多少默默的关心淹没得一干二净。

直到有一天,沉默的父亲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他讲得云淡风轻,我却读懂了其中的身不由己。

那份担忧,从他不幸的少年时光就已注定。当父亲还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爷爷的因病去世,作为家中的长子,他不得不从受人保护的羽翼中,独自开始承担生活的风风雨雨。

干农活、照顾弟弟妹妹,然后早早分家独立门户,生活的风雨似乎早已家常便饭。但再坚强的臂膀,也怕偶尔的软弱。那从墙缝里吹来的寒风,是那样的刺骨和无情,而最无情的是,用再多汗水浇筑的土墙,也难抵倾盆大雨。

风儿刮起屋顶的茅草,发出了阵阵怒吼,这仿佛是悲悯,也更多像父亲内心的绝望。

“只希望墙根不要被水泡上。”那是父亲最后的倔强。

电闪雷鸣中,他多少次冲进门中,用力清理阳沟里的杂物,把屋背后的水沟往其他地方引……

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父亲回忆道。那是他成长路上的一个坎,也许这个坎过了,后面就平坦了。

而我们,常常在下雨的日子,躲在窗户往外面张望,那仙气飘飘的薄雾,那光芒四射的闪电,那飘飘洒洒的雨珠……是风景,是未知,是恐惧,是诱惑……

而最让我们不理解的,为何总是在下雨的日子,要拼了命的去田间地头劳作。

故乡的土是黄土地,每一锄挖下去,锄头总是会粘上厚厚的泥巴,于是沉甸甸的锄头,总会把手掌的皮不经意的磨破,然后结痂,然后恢复,又磨破……

而妈妈亲手缝制的布鞋,也总是会粘上泥土,深一脚浅一脚,而那时候最多的操作是脱下布鞋,打着光脚板,那是我们与这片土地最亲近的接触。

我们总以为,天晴才是好日子。没成想过,乡亲们有时候多么期盼有雨的日子。

雨,滋润了万物,也伴随着我们成长。当我们明白有风有雨才是生活的时候,也似乎习惯了小雨的温柔,中雨的抚摸,以及暴雨的鞭打。

可是,真正的风雨来临,我才明白了父亲曾经的无助。

那是中考揭榜的日子,当梦想的“铁饭碗”成为梦,深深击碎了曾经引以为傲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等殊荣,真正印证了曾经爬得有多高,如今摔得有多疼。

幸运的是,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明天的路在何方,但我还有亲人的安慰和陪伴。

我记忆中,飘过的是拦马坎那漆黑夜晚里的飞奔,刘家哨雨伞被大风刮起时的轻盈,大城寨滑冰式的下行……

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雨,我心中的墙并未倒掉,正如父亲曾经走过的路。哪怕付出了再多的汗水,依然一贫如洗,但总会在某个时光,寻找一丝简单的快乐,那就如夏夜的暴风雨,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我从地坝的凉板床,悄悄赶进了屋里的老木床。

而每一场雨,总会相逢,无论你喜不喜欢,她就如梦中的精灵,轻轻敲响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声音叫做《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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