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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邦公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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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1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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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姓陈,名天邦,字照球,宋廿六世祖,卒于1975年。我已不知道他生活在哪里,而我的生活里也只仅存着那三两点记忆。

我8岁的时候爷爷就走了,记忆很浅,印象中他临走的时候一家人都很慌乱,四叔还是邻居从地里喊回来的,我愣愣地看着一家人围着躺在厅中央的爷爷在哭,不知所措,直到有人拍我脑袋嚎着:快哭啊,爷爷都没了!我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唯一记得的是每年六七月份,爷爷一到下午就抗着锄头,领着我去村后的山上玩,其实也没什么玩,偶尔的用干泥块垒个小炉,拣点枯枝,烧红了土,再去地里掏两个红薯三个竹芋,煨熟了吃。大部分时间或坐或躺,在树下乘凉,把锄头横放,头就枕着,我好奇怪,爷爷的头真硬,枕着锄头也不痛。我是在地下找石头,我们村后山里特有一种大砺沙,指甲般大,黄金色的锃亮。突然,“噗”的一声响起,其实我耳朵一直在留意着期待着那一声“噗”,我丢下砺沙,欢呼地冲过去声音响起的地方,一个熟透的红红的荔枝静静地落在草丛里…一般一下午可以拣到十几个,我最喜欢桂味了。有一次,一个人拿着一把荔枝过来要给我,我知道他是偷的,因为荔枝是生产队的,除了自留地里,所有东西都是生产队的,吓得我大哭,爷爷说:他不要了,拣的够他吃了。这大概是我记得住的爷爷的唯一一句话了。对了,用荔枝做灯笼就是那时候爷爷教我的。以后的记忆就是跟着爷爷去自留地里种菜了,爷爷还专门划了一小块给我,属自留地中的“自留地”。

据说,爷爷是阴阳眼,意思就是晚上能看到鬼,一次晚上收工回家路上,指着护村墙的门口,对我爸说:阿万(我爸爸叫陈财万),看见没有,那里有两个小孩在玩铁锁链。吓得我爸爸撒腿就跑…

据说,有一天晚上,马路上有个以骑单车载客的单车佬,问收工回家的爷爷:老伯父,要坐车吗?爷爷瓮声翁气地说:搭上去,搭下去,多少钱!吓得那个单车佬落荒而逃。好多年以后一个晚上,四妹在爬楼梯,我突然沉身说:爬上爬下,爬上爬下,爬去哪里!吓得她呜的一声大哭…

据说,爷爷热气上火了,一定要奶奶煲白粥来下火,且一定要在太阳出来之前煲好,说这样才有效。

据说,有一次奶奶叠衣服的时候把他的裤子跟奶奶的放在一起,他马上把裤子仍了…

爷爷老了,做了那时候中国善良农民该做的事,也得到了他该得到的幸与不幸,勤劳而安分,敬神而守法,繁衍和养育了他的后代,也完成了他所有的担当。假如,上天有个冥冥的主宰存在,应是适时地把他招了回去,再让他的更年轻的延续继续完成他的应分…

上面的文字很多据说,所以,文字是很有用处的,不然,以后连“据说”都会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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