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的个子娇小，短发染成金黄色。是一个胸脯平平，浑身刺青的假小子。。她也是新加坡女孩，是我在这个酒吧工作收获的第二个朋友。。平时是中性打扮，晚上做工时穿着晚礼服又超级妩媚。。嗯，她是双性恋。。
服装打扮会影响一个人的举止。。我穿办公装的时候，比较严肃正经。。套上晚礼服的时候，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只在着休闲装的时候，才有着邻家女般的亲和乖巧。。
小可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唯一的母亲也总是不见踪影。据说留在越南做生意。。她皮肤黝黑看起来不像新加坡人，更像泰国人。。有一次客人猜国籍，她赢了一整瓶龙舌兰。。我们俩人兴高采烈的分享战利品。。
龙舌兰这种酒，一般女孩三盅倒。。左手捏一片柠檬，手掌虎口处抹一点食盐。。先舔一口盐喝下一盅龙舌兰酒，再咬一口柠檬。。这是一般的喝法。。有情侣的人可以在情人的脖颈处抹盐舔舐，别有闺房情趣。。
那天的我喝到13盅的时候还是有记忆的，然后就断片了。。再模模糊糊有点意识的时候，是感觉有人在搬弄我的身体，耳边还有男人发狂的抱怨：“she is fucking heavy！”（ 她太他妈的重了。。）
第二天清醒后得知，小可叫了朋友来把我弄回家。。那时的抱怨是缘于男人要抗我上四楼，而我的身体因酒醉僵硬完全不配合。。小可跟我讨要服务费。。说我哭了整晚要找妈妈，她哄了我整晚。。
工作时我自己不收小费无所谓，提成已经收入很高了。。但我会侠女一样的出头替同事小姑娘挡酒，要小费。。小可也是如此性情，我俩互相欣赏。做了朋友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们还一起去了一次香港度假，详情你细品。。
我算是一个蛮受欢迎的人，经常有出租车不收费而我坚持给。。虽然日后并无再见之时，但我不想赚了便宜却在良心上有亏欠。。我本身需要赚小费，因此我给人小费也大方。。这些行为并没有人给我点赞，我取悦的只是自己的灵魂。。
生存都不容易，芽笼是新加坡有名的红灯区，妓女来自各个国家。。听说骗来诱来的妓女护照被没收，直到回国都没出过房间。。有人妖被打劫，有学生被误杀。。有能力者，比如我的孙姨快五十岁的时候凭一己之力靠刷碗把丈夫孩子都弄去了澳大利亚，厉害地很。。
我见过很多飘洋过海来捞金却呆不下去的人。。自己没本事赚钱，整天怨天怨地怨社会。。比如中介好友办过来一个姑娘去的是生意最火的夜总会，却沦落到跟我借钱买机票回国。。比如表弟媳妇的大姑姐。。人心隔肚皮
也听说过回不去家乡的人。。比如喝醉酒坐在沟边栏杆上摔断脖子的女人。。比如和美国海军开房被虐杀的女人。。还有为了生存遍体鳞伤的人。。比如网吧里在诉苦的小丫头们。。比如我。。
我刻意遗忘的前尘往事并没有忘记我。。前年收到了一个人的邮件：想知道你还那么狂野性感吗？我答：又肥又老又疲倦。。想想不甘，又附带一段弹钢琴的倩影力保人设。。
后来的小可得了艾滋。。按照新加坡的法律规定，她必须告知每一个人。。我并不介意，还同往常一般约她。。但她极少接电话，也再没出来见过我。。我回国后的某一次生日，收到了她寄来的蓝色星星项链。。我记得她说过，我是她交的第一个中国朋友。。
我时时会想起她，现在的家里也摆着她的照片。。今天在群里看到很浪漫的一段话，送给小可：其实分别也没有那么可怕。。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待续。。随谈
我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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