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给小侄女说要不要去广场玩,顺便看看有没有卖糖葫芦的,也买一支。
下午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看书,两个小朋友在一侧玩耍。妈妈端来洗好的草莓、葡萄等水果。
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温暖舒适,是一年中难得的惬意时光。
我拿起一只草莓,轻轻咬了一小口,然后边吃边继续看书。
在我没注意时,侄女跑到厨房问妈妈要了一支筷子,等我再次抬起头,看到她正在用筷子串水果,最下面是一只大草莓,然后是一粒葡萄、一瓣桔子,跟着又是几粒葡萄,串成糖葫芦的样子。
她兴奋地拿着自己的作品给我看,我说:“宝贝真棒。”
侄女羞涩地笑道:“这串送给姑姑,我再给奶奶做一串。”
很快,侄女就将第二串做好了,如果不考虑外面没有薄薄的糖浆,远远看去和街上卖的糖葫芦没有区别。
我给侄子商量着把手机暂时还给姑姑下,然后将两串水果拍了照发到家族群里,侄子看到后自告奋勇地也要做一串。
我看到他举着他的“糖葫芦”来到我面前,笑得很开心,我照旧也拍了发群里。
两位小朋友都很高兴。
我再次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书,侄女又开始了她的创作:“姑姑,有没有胶带可以粘一粘,我想把它们缠一圈。”
我看到她用橘子皮做成了一个底托,上面放着几粒葡萄,装扮成小蛋糕的样子。
我笑着说:“试试用牙签呢?”其实是我不知道胶带在哪里,也觉得胶带不适合。
小侄女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
然后我就看到她去餐桌那儿找牙签,不一会,她再次返回,我看到她已经用牙签固定住橘子皮做好了造型。
我鼓励了她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姑姑,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什么呢?”
“是水果料理。”
“哇塞,XX真棒,做得很好。”
我看到盘子里并排放着几串“糖葫芦”,还有几个水果“小蛋糕”,造型很好。
“姑姑,我们将它们作为明天的早餐吧。”
“好的。”我笑着看向她。
一会妈妈过来了,把两个小朋友批评了一顿:“我辛辛苦苦洗的水果,你们就这么糟蹋?”
我说:“老妈消消气,又不是不能吃,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嘛。”
我知道妈妈只是例行惯例地训他们几句,避免他们把桌子弄得很乱。
我看着那几串“糖葫芦”,想起很多往事。
在我有生以来的岁月中,吃过很多串糖葫芦,从单纯的山楂串到水果串、山药豆串,糖葫芦的造型一直在与时俱进。
山楂也从带核穿,演变成去除核再串起来。
我想起小城中的那间店,是整个城中唯一一家专做糖葫芦的店铺,每次路过,总会听到它在循环播放:“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
我当时很为店家感到同情,心想天天听同一首歌曲,该会是怎样的折磨。
但是店家为了应景,还是一遍遍地播放,让年少的我早早地意识到生存不易。
我去他家买过一次,包装的很好,山楂个大整齐,只是我已经忘记了当时有什么独特之处。
毕竟糖葫芦吃起来总是酸酸甜甜的。
记得小时候读过一篇文章,讲糖葫芦的制作,要用铜锅熬冰糖,而不能是铁锅之类,还要抓住时机将糖浆浇在山楂串上,文章写得很具体很艰涩,是一个穷家孩子为了摆脱困境,不得不琢磨如何做好糖葫芦。
还有童年时的那片山楂林,与我隔河相望,在山楂收获的季节,我会约着小伙伴一起跨过石桥去寻觅掉落的果子,那些是果农们不再要的,便宜了幼时的我们,现在想来,心中和山楂一样酸涩。
为幼时的贫乏和艰辛。
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随意买任何糖葫芦,却没了想吃的心情,旧时光也永远的走了。
还有我的爷爷,在童年陪伴教育我的爷爷,也离开了我,在年假回来的第一晚我便梦到了他,在梦里他总是笑着的,而我却激动万分地跪下向他叩头,痛哭流涕地抬头看向他:“爷爷你回来了。”
我记得在他离去后我第一次梦见他,他穿着那身黑色中山装,身上沾着黄土,双手端着一碗水和善地笑着邀请我的朋友到家中做客。
那身衣服是祭日那天家人们为他额外准备的,也是他常常穿着的,只是那天被扔在了老家的田中,沾上了黄土。
每次梦见,我都在梦里哭泣,我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我还能见到老人的时光。
我给妈妈说:“这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没有爷爷的新年。”
其实在昨天去叔叔家时,我看到对面的大门上贴着喜庆的对联,而叔叔家的房门却空无一物,凄凉灰暗,我突然意识到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了,对于我们全家来说都有一种难言的悲痛,不管装作多么喜庆,多么欢悦,事实依旧在暗处刺痛着大家。
下午大叔打来电话,问妈妈如何请祖,恰巧爸爸也打来电话,也是关于请祖送祖的事宜,妈妈只好一手拿着一部手机,将两个手机分别放在耳边,三人隔着电话开始交流。
往年,是爷爷站在祖前默默祷告,诉说对列祖列宗的思念。
今年祭祀表上多了一位,我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明晚我们大家将会汇聚在大叔家,也许我们都会默契地不提这一点,毕竟不管谁提起,大家心里都会很难受。
我们只会像当年的爷爷一样默默地跪在祖前,叩头、跪拜。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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