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蛙和他的影子

（美国）布鲁斯·霍兰·罗杰斯

     陈荣生      译

正午时分，青蛙们在举行一次会议。

“真是无法忍受，”一只青蛙说。“苍鹭白天捕抓我们，浣熊夜里捕食我们。”

“是啊，”另外一只青蛙说。“他们单独行事就已经够糟糕的了，但如果苍鹭和浣熊联合起来，那就意味着我们再也不会有片刻安宁了。”

“我们应该要求苍鹭离开池塘。驱逐他们！”

“对！”所有的青蛙都同意。“驱逐苍鹭！驱逐苍鹭！”

这些喧叫声引起了在附近捕鱼的一只苍鹭的注意。“怎么回事？”她说着走了过来。“驱逐谁啊？”

青蛙们看着她的嘴，那就像是一把用来刺杀青蛙的剑。

“浣熊！”青蛙们齐声说。“驱逐浣熊！”

“我想你们是这么说的，”苍鹭说，然后又回去捕鱼了。

“浣熊！”青蛙们哇哇地唱着。“驱逐浣熊！”

政策决定后，问题又出来了：让谁去通知浣熊他们被驱逐了呢？青蛙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提名担任使者，但一个个都谢绝了。然后，牛蛙被提名了。“当然！他个头最大！他最适合这项工作！”

“我不知道，”牛蛙说，他在整个会议期间都沉默不语。“我个头是很大，但浣熊比我大得多。我独自一个，他们却是成群结队。”

“那么好吧，我们跟你一起去！”一只青蛙自告奋勇地说。

“是的，我们一起去！”青蛙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一起去！”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会跟我在一起吗？”牛蛙说。

“我们会像你的影子那样紧跟着你，”一只青蛙说。

其他青蛙全都表示同意：“就像你的影子一样。”

牛蛙仍然不愿意。其他青蛙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向牛蛙保证他们的忠诚。终于，在他们不断地说他们将会像影子般地跟随在他身后的保证下，牛蛙同意当领队了。

太阳下山了。苍鹭飞到池塘上他们的栖息处。牛蛙在暮色中说：“浣熊很快就会来了。你们真的会像我的影子那样站在我身边，对吗？”

“像你的影子！像你的影子！”青蛙们齐声说。

天空变成了紫色。“即使是5、6只浣熊同时出现也如此？”

“像你的影子！像你的影子！”

星星在没有月亮的天空上闪耀着。天非常黑。微弱的星光只能够看到浣熊从灌木丛中冲出来。一共是5只，一只母浣熊，其他的是她那些长大了的小浣熊。

牛蛙跳到岸上。“你们这些恶棍！”他大声喊道。“滚开！浣熊在这个池塘是不合法的了！你们滚开吧！你们被驱逐了！”

“真的吗？”母浣熊说。她的那些小浣熊用鼻子嗅着牛蛙，牛蛙吓得浑身发抖，但却毫不让步。“是谁判决我们被驱逐的？”

“是我们所有的青蛙，”牛蛙说。他期望他身后的青蛙们也会一起说。但他身后一片寂静。他调头一看，看到他是唯一上岸的青蛙。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浣熊吃掉了。

（译自《闪小说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