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欧盟引入的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能否发挥作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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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针对欧盟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本期继续为您带来关于论点2——“免费配额与CBAM的关系”的讨论。

关键词：欧盟、碳价、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免费配额、削减日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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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欧盟引入的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能否发挥作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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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点2：免费配额与CBAM的关系

（1）延续免费配额

接下来的论点2是我们在探讨欧盟的CBAM制度时，与和它产生最大分歧的EU-ETS（欧洲碳排放交易体系）之间的关系。

欧盟为了达成雄心勃勃的减排目标，通过引入高碳价，使境内相关产业丧失国际竞争力，但结果有可能导致被CO₂排放量多的国外产品逐渐替代，发生碳泄漏。CBAM制度作为这一问题的对策而被讨论引入。

那么现状如何？据日本媒体报道，采取气候变化对策的欧盟已经引入了较高的碳价，日本已经落后……但CBAM旨在缓解高碳价带来的副作用，在欧盟也还处于讨论阶段，并没有实际实施。如果是这样的话，在2005年开始实施的EU-ETS制度下，碳泄露的凸显应该会使欧洲产业丧失竞争力吧?

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欧盟的碳价政策的核心是现行的EU-ETS制度，对于处在国际竞争中的钢铁等高耗能产业，生产活动所必需的CO₂排放额度是由政府“免费”配发的（实际上是将欧盟境内产业的CO₂排放基准乘以年计划产量得到的年度CO₂排放量作为排放权（EUA），免费发放给各企业)。也就是说在现行的EU-ETS制度下，免除了这些高耗能产业部门的碳价。

图1为欧洲气候变化与可持续转型圆桌会议（ERCST）发布的《ETS现状报告2022》中所示的ETS对象部门实际排放变化情况。一看便知削减碳排放的主要是火力发电部门（因为没有参加国际竞争，所以从2013年开始ETS phase3就没有向其免费发放排放权），而其他产业部门的碳排放削减成效微乎其微。

图1. 各EU-ETS对象部门的实际排放变化（ERCST）

为了强化绿色交易政策，欧盟认为今后必须对这些高耗能产业征收碳价，并开始讨论阶段性地减少免费发放的配额。CBAM是替代免费发放的产业竞争力支援方案。如果CBAM规定在欧盟市场销售的产品，无论是在欧盟境内还是境外生产，都要负担同样的碳价，这样就可以维持欧盟境内产业的价格竞争力。也就是说，CBAM被引入作为碳价免除政策的替代政策。

对此，欧盟境内此前一直接受免费配额的钢铁等产业界主张，引入CBAM的有效性还没有得到验证，因此应该暂时维持免费发放的政策，并向位于布鲁塞尔的欧盟委员会和欧洲议会进行了激烈的游说活动，呼吁尽可能延长免费发放的期限。另一方面，一直希望加速削减未曾减少的产业界碳排放量的环境非政府组织和欧洲议会的“绿党”等，认为CBAM和免费发放并存是对产业界的双重保护，主张加速废除免费发放制度。

日本钢铁联盟对这场有趣的政治争论的原委进行了分析和总结，如图2所示。图中显示的是关于免费配额发放的削减日程表，2021年7月欧盟提出CBAM初始方案（蓝线），之后2022年6月22日欧洲议会提出修正案(绿线)，在此基础上进行再修改，于2022年6月29日达成部长理事会方案（灰线），最终在2022年12月经过委员会、议会、部长理事会三边会谈达成协议，形成此次的CBAM协议案（红线）。

图2. 讨论ETS中免费配额削减日程的变化

从图中可以看出，根据欧盟最初的提案（蓝色），从CBAM开始运营的2026年到2035年期间，免费发放的配额直线减少，但一年后的议会修正案（绿色）却提出放缓2026年至2030年这5年间的削减速度，同时将免费配额的废除时间提前到2032年。然而，仅7天后发表的部长理事会方案（灰色）却将废除时间改回2035年，并以更加缓慢的速度逐渐减少免费配额，这一变化颇为有趣。在最终的三方会谈协议案（红色）中，2026年至2030年这5年间，以最慢的速度放缓削减免费配额，废除时间提前1年到2034年。经各成员国内部选举选出的各国政府部长组成的部长理事会最能体现产业界的立场。这一点很有意思，但在最终的日程上可能谋求了政治妥协，将当初尽量保留免费配额来推迟产业界负担的举措变更为在2030年以后急剧减少免费配额。

不管怎样，经过这两方面的压力，最终达成的免费配额削减日程表是从2026年开始削减，但在2023年到2026年这3年里只削减10%，依然向对象产业免费发放90%的排放配额，免除碳价。之后在2030年减半，2034年完全废除，最终对生产所需的全部碳排放量征收碳价。

顺便说一下，日本的GX推进法规定，从2028年开始对化石燃料征税，从2033年开始对电力部门引入排放权拍卖（即开始逐步减少免费配额），这个时间和EU-ETS的免费配额缩减时间奇妙地重合，这应该不是偶然吧。

经过这样的政治程序，欧盟决定将向对象产业的排放配额免费发放（碳价减免）政策持续到2034年，但是在此期间，基于CBAM的碳价调整将如何进行呢?图3展示出以2028年为例的概念。

在现行的ETS制度中，欧盟境内的企业可以免费获得该产业部门CO₂排放基本单位的境内基准数乘以年计划产量得出的CO₂排放量的排放权。如果引入达成协议的CBAM，例如在2028年将免费额度削减10%，则基准值的90%将成为CBAM的基本单位阈值（红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像境外的出口企业1那样，想把以大幅超过红线所示的CO₂基本单位生产的产品出口到欧盟，就必须从市场购买用超过阈值部分的排放基本单位乘以出口量得到的CO₂排放量EUA，附加在出口产品上（EUA的购买费用就是CBAM税金）。如果出口企业的基本单位如图3中的2或3所示，与CBAM的基本单位阈值相等或低于CBAM阈值，则不征收CBAM罚款，但即使基本单位低于阈值（如3所示），也不进行退还等调整。

简而言之，将欧盟的基准单位与图2红线所示免费配额的削减率相乘，计算出当年的CBAM基本单位阈值，超过该阈值排放的二氧化碳部分要向进口产品征收相应的EUA价格。但是，根据免费配额的削减日程表，到2028年，基准值90%以下的排放将被免除CBAM税金，也就是说，对于免费发放配额的对象品目，即使是进口产品也不征收很高碳价的情况将在2020年代持续下去。

（1）获取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