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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晚报 | 2022年02月08日
李之柔
古往今来，凡以冰喻人的诗文，多为褒义，如唐代刘长卿所写：“观乎外示贞坚，内含虚澈，无受染以保其素，无纳污以全其洁。比玉而白，不为蝇玷。比月而明，不为蟾缺。琼树色夺，瑶池光发。变寒日之清莹，带阴天之肃杀……水之冰，生于寒。人之冰，生于正。无弃其道，吾将何病。”水之冰，是因为寒冷；人之冰，是因为正气。只要人像冰一样，怎么会犯错误呢？
刘长卿字文房，诗工五言，自称“五言长城”。他的这篇《冰赋》文采飞扬，但远不如他写雪的五言绝句更能深入人心：“月明花满地，君自忆山阴。谁遣因风起，纷纷乱此心。”这首诗的题目有些长——《夜中对雪赠秦系，时秦初与谢氏离婚，谢氏在越》。秦系是越州会稽（绍兴）人，离婚后他的心绪不宁，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刘长卿写了这首诗相赠。朋友间的关爱，充满人情味儿。
不过，刘长卿最为人称道的还是这首诗：“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首句写所感，次句说所见，后两句是所闻；句句有画，层层含情，寥寥数笔写意，勾勒出的这一组画面，令读者回味无穷。人在旅途的荒寒，于风雪的静夜生发，虽然贫屋下有无限凄楚，依然透露出生机。至于这首诗对后世的影响，颇为“神奇”，几乎每一句都有效仿者或抄袭者，如唐末马冉写过“日暮空苍山”、明代屠隆抄过“天寒白屋贫”、宋代司马光写过“寒犬吠柴门”、明代范受益抄过“风雪夜归人”……乾隆帝有一首《题王谷祥仿夏森画册二十六帧·风雪归人》：“风雪漫天野渡滨，柴门不见夜归人。藉知小夏法无匹，更忆长卿句有神。”在吟咏冰雪的传世佳句下，他也未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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