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你 就像野百合迎来了春天
文｜朝花夕拾 图｜网络 编辑｜烈马青葱
知道余秀华的原因未能免俗，就是她那首忽然在网络文坛爆热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那句诗确实也惊艳了我。“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没有丝毫遮遮掩掩，无需半点欲说还休，撕去了所有伪饰的面具，就这样直抒胸臆，如漫山遍野的烂漫山花，一场痛快淋漓的春雨过后，呼啦啦全部绽放，彻底释放了被寒冬压抑的激情和欲望。
都说诗贵含蓄，但我还是因了诗人大胆直白的叙说而对她感了兴趣，然后查阅了她的经历生平。从此对这个被定义为农民诗人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敬意，经常翻阅她的新诗，并为那些情感而感动。
一个残疾患者的农民，能用诗歌表达诸多情感万般思绪，这原本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谁规定了农民女性就必须在家务农传宗接代伺候男人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残疾人难道就该在家里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以泪洗面低三下四依附着别人生存？
我不知道现代诗歌是如何分类的。有农民诗人，是不是还有城市诗人，还有富二代官二代诗人和穷苦诗人之说。如果真有这样的分类，那我不屑读诗。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给大明星写情诗。如果余秀华是城市诗人是官二代富二代诗人，是不是写的那些情诗就是锦上添花了，就成了名诗好句成就一段浪漫的风花雪月准备流传千古了？而这种借诗歌的方式表达某种心绪，比那些狂热追逐骚扰要文明得多吧。有人说她内心龌龊，这样的男欢女爱就这样赤裸裸的表达。伊甸园的亚当夏娃诞生了人类，这是多么美丽的传说。两情欢愉的性爱什么时候被冠于龌龊的帽子？这与“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不同呢？如一句印象深刻的电影台词：面前有两张钱，你能说出哪张是高尚的哪张是肮脏的？
一直认为，余秀华的诗句，比那些所谓头衔一大堆的诗人故弄玄虚的表达要胜出许多，比那些乌青梨花屎尿体更是强了何止千万倍？之所以她被攻击被炮轰，就因为她没有后台没有高深的学历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一个好爹好妈好老公。就因为她是个农民还是个残疾人却不愿意安于现状如行尸走肉般生活！而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在生活的重压下，能做什么样的抗争呢？诗歌成了她的精神寄托成了她的呐喊她的眼泪她的欢笑她的翻云覆雨。有人说她走不出女人的狭隘，所有的诗句都是围绕自己的情绪而写。《尚书》有言：诗言志。诗歌是表达思想情感的。写诗这样的方式，对于一个弱女子而言，何错之有？她除了努力做好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们可以有许多词汇诉说内心的痛苦不安和自卑，却没有一句能如 “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来的形象直接和恰如其分。
我们有许多语言能表达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却没有一句能如“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 才想起 她已经死去多年”让人瞬间泪流满面。
我们有很多方式表达内心的孤独和无助，却没有一句如“异乡的街头 阳光把人间还给人群 房子把家还给情侣 人潮汹涌 他们把我还给陌生 我摇摇晃晃 想扶住什么 而人群里没有你”这般绝望无助到痛彻心扉。
余秀华的每一首里都会有让你过目不忘直击人心的诗句。诵读朗朗上口，意象恰到好处，意境烘托全出。这在普通读者眼里，就是好诗了吧。柳永词 “有井水处皆有柳词”。白居易言“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艺术源于生活。余秀华的经历，就是她创作的最好背景。写作不去写自己擅长的熟悉的生活，而去触及一些难以企及的高度，这才是自不量力。
生活中，余秀华只能像一个刺猬，用满身的刺保护自己，却也难免一次次被扎得遍体鳞伤。在她的诗中，她褪去了全身的铠甲，卸去了所有的武装，如一个新生婴儿，赤裸着身心，那样坦荡无底，那样的洁白无瑕，那样的展示给世界，面对来势汹汹的潮水，她无处可逃，却从不屈服，倔强的让自己站在最高处。
是非对错，低劣或者高明，有没有头衔或者入不入什么协会，对于余秀华来说也许并不重要，甚至她都不会去听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那些抨击她的人可以不读不看，可以清高的如贵族小姐面对青楼女子时那种看一眼都污了高贵的贞操般对她不屑一顾。但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她写诗的权利。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那些爱她的人读她的诗歌的权利。
写给余秀华
———多少次 我噙着泪读你的诗
多少人有着健全的身躯
却卑微着灵魂
把稗子伪装成稻子
而你
直视自己的灵魂深处
即使是一颗稗子
即使有着提心吊胆的春天
也大胆的爱着
爱着生活 爱着家乡 爱着远方
爱着值得你去爱的那些人
爱着 是每个人生活下去的勇气
爱着 是你用文字宣泄自己的唯一方式
爱着 让你摇摇晃晃的人生
比更多的人都坚定与稳固
你爱着 那样的痴情和执着
而我 爱着你
像看见山野间的百合花迎来了万紫千红的春天
像看见峡谷里潺潺溪水流向了无边无垠的大海
像看见蓝天上自由翱翔的白天鹅飞向了它美丽的故乡
作者简介：许新杰，女，笔名朝花夕拾。新疆兵团二代，70后。教师。业余喜欢写点文字。有二百余篇散文小小说在省内外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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