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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芳 酱 · 图 | 芳 酱
全文3036个字，预计阅读时长6分钟
不曾想，人世间还有第四种悲伤。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鲜活地陪伴过我，却无声息地逝去了的小东西。
怪我。
陪伴了我1334天的乌龟，死了。
看着它们僵硬着一动不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极力地忍着，把悲伤的情绪都蒙在了晚上的被子里。
记得那天，妈妈难过的情绪表现得比我明显。她舍不得我从水中把它们捞出来，更不忍心我残酷地“处理”掉它们。
妈妈让我把乌龟放回水里，先别处理，再看看，再看看它们是否能动起来。好像水能让两只乌龟起死回生一样。
妈妈说，“那么活泼的乌龟，那么有灵性，还认得出它们的主人，一点都不怕我们，一听到动静就探出脑袋，等着喂肉。
你看它们以前啊，那么能吃肉......不可能，不可能，感觉它们还在动......”
怪我，真的怪我，我愧疚得无地自容。
我每日忙于工作和写文，全然忘了我还有两只可爱的萌宠乌龟，在等着我把它们从冬眠中唤醒，给它们水的滋润、春光的沐浴以及主人的怜爱。
我的心情，在那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久久不能平复。直至今日，还有种隐隐生疼的感觉。
在养它们之前，我没有养过任何宠物。
我当时决定养乌龟，有三大原因。
一是因为，乌龟生命力强，适合我这样的懒人养。
其实当时也有想过养别的小宠物。
比如养几条金鱼，但怕自己粗心大意，忘记换水或者饲料喂养不当，被养坏；比如养阿猫阿狗，但是太大只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别提养好阿猫阿狗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跟文化历史有关。
我在书中看到过，说乌龟，是四大生灵之一。
在现实中有很多人，都喜欢在骂人的时候，加上乌龟的名字。分明就无知是限制了他们的措辞。这是对乌龟的极大的一种偏见。
李时珍说：“甲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龟。”在中国古代，人们一直将龟、龙、麟、凤看成四大生灵。
而古人以龟为灵物，《礼记·礼运》里，有记载：“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乌龟一直被视为“灵物”或“吉祥之物”。
那些年流行的古装电视剧中，也时常看见中国草龟的背影。
我记得有一部古装历史剧，乌龟成了那部剧里最大的特色。剧中的司马懿最喜欢一边玩弄神龟，一边绞尽脑汁地谋策略和权术。
乌龟就像是智慧的化身，大勇若怯，大智若愚。
我也经常在看书写作的时候，将它置于我的书桌上，任由它在书页上撒野，爪子爬行时发出的嘶嘶的声音，成了我看书写作时，最动听的伴乐。
我对它们的感情，说不上来，但就是很特别。它们的突然离去，让我一想起来，就难过至极。
芳酱拍摄|吃货
还记得我们儿时常听的《龟兔赛跑》的故事吗？
有一天，兔子和乌龟比赛跑步，兔子嘲笑乌龟爬得慢。乌龟说：“总有一天我会赢的。” 兔子就轻蔑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比赛！” 乌龟答应了，兔子大声喊道：“比赛开始！”
兔子飞快地跑着，乌龟拼命地爬着。不一会儿，兔子与乌龟已经离得很远了。兔子认为比赛太轻松了，它要先睡一会，并且自以为是地说即使自己睡醒了乌龟也不一定能追上它。
而乌龟，它一刻不停地往前爬行，爬呀爬呀，追到兔子的时候，它也已经累得不行了。但乌龟没有像兔子那样中途休息，而是坚持继续往终点爬呀爬，当兔子醒来的时候乌龟已经到达了终点。
最终，乌龟出人意料地取得了成功。
故事，很耐人寻味。
人生是一场马拉松，我要像乌龟那样，有耐力、用自己的节奏，爬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我把它当成一种鼓励，一种暗示，把它养在身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爬行的乌龟是能赛过有弹跳优势的兔子的。
我们虽然没有过人的天赋，但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我们相信，总有一天，也能像乌龟一样，惊艳四座，摘取胜利的旗帜。
这也是我当时选择养乌龟当萌宠的第三大原因。
芳酱拍摄于2018年
两只小可爱，一只我唤它“吃货”，另一只我唤它“睡神”。
它们是我在2017年7月20日从某宝买来的龟苗，当时才1~2cm，特别特别小。
吃货特别能吃，饲料和肉类，都是它的最爱。所以我唤它“吃货”。
睡神，一买来，体格就比吃货大。但它不爱吃，总喜欢睡觉。所以，我唤它“睡神”。
吃货因为非常能吃，慢慢地，体格逐渐超过了睡神。睡神比较淘气，很粘着吃货。总是爬到吃货的背上玩闹，还总喜欢咬吃货的脚和尾巴。
吃货就很淡定，每次都任由睡神欺负。把它们放在地板上时，睡神脸皮特别厚，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吃货后面，吃货爬哪儿，它跟到哪儿。
我总是会故意挑逗睡神。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抓走吃货。然后，在它眼前晃动两下，睡神着急地四处打量，东看看西看看怎么都找不着吃货。
看着睡神那六神无主的样子，每次我都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冬日暖阳现身的时候，我总是把它们带到楼顶去晒太阳，跟着我一起“补补钙”。
我常常坐在旁边听歌，或者看看楼下的人来人往，亦或是眺望远处的风景，让它们两个小家伙脱离我的监控，放飞自我，悠哉爬行。
那样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特别温暖美好。一个人的时候，庆幸两只乌龟带给我了无上的安慰。
芳酱拍摄于2017年
吃货小的时候，被我照顾得非常好。
我会拿着香香和牙刷，给它洗白白。我让它跟我共享一个沙发，盖一个毛毯子。龟壳特别冰凉，我还会把它放在我的手心，给它取暖。
无聊的时候，还会与它言语。
它也会肆无忌惮地爬到我的口袋里，呼呼大睡。乌龟的呼吸很明显，手凑近它时，能感受到它扑手而来的气流。
它们跟着我走南闯北，一起回家过年，一起在高铁服务站休息，一起看车窗外飘下来的雪，一起感受一年四季的冷暖。
我还把它们介绍给了我的家人认识。
每年回家过年，家人们也都特别喜欢给吃货和睡神喂饲料。我说，“不喂也没事的，它们正冬眠着呢！”
父亲每次都乐呵呵地帮我把它们拿到屋外晒太阳，说屋内太阴凉，怕冻坏了它们，没事就要给它们晒晒老家的太阳，暖和暖和。
看着家人们也如此喜欢两只小乌龟，我心里乐开了花。于是每年回家，我都会记得把它们带回家。
它们和我一样幸运，一回到家就能够享受VIP的待遇，也应该会像我一样，深深地感受到家的温暖了吧。
我不禁想起雪小禅老师差点丢猫的那一次。
有一次雪小禅老师家里来客，待客之余，她突然发现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猫咪了。于是她开始寻找猫咪，她不停地呼唤，找了半小时，猫咪仍不见踪影。当时，可把她急坏了，她当着众人的面，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年纪，瘫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雪小禅老师说她当时的心情用四个字来形容，“万念俱灰”。她说没有猫的屋子，死气沉沉。她哇地一声，像个孩子般哭着对她表哥说：
“表哥，我不要花，也不要酒，我的猫丢了，我不想活了......”
所幸的是，最后两只猫咪都回来了。它们只不过睡在卫生间的马桶后面，醒了之后就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雪小禅老师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两只小可爱，生怕它们再也不回来。
可是，我的两只小可爱——吃货和睡神，我以为它们只是睡着了。可是，它们却永远都醒不来了。
人生啊，确实有很多值得玩味的东西。有人爱猫，有人爱狗，也有人爱乌龟。有它们陪在身边的时候，想想心里就欢喜。
可是，若它们突然离去了，想想心里就难受。
而此时此刻，文章写到了这里，我的脑海里想起了林黛玉的《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
那天下着雨，泥土里都是春天的气息。吃货和睡神，应该会喜欢它们的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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