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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将进酒 编辑：屋后的芙蓉花
温馨提示：全文共2666字，预计阅读时长8分钟
01
昨晚夜深我微信上嘱咐千千“好好睡觉”之后，自己却绝望地说啥也找不到入眠的大门儿啦！
几十年以来我最爱同时也最怕过春天！每到春天我就仿佛会严重过敏一般，不是皮肤过敏，而是精神、思想或者说是情绪上的莫可名状地不安。
昨日午夜我躺在床上，感觉枕头就像块儿隆起来的平面儿跷跷板，我肥而圆的脑袋瓜子,如同个木榔头似的在上面忽而向左一会儿往右的各旋转90度，而我的身子则好像是协调性太差比脑袋瓜子要慢半拍，唉呀弄得我的脖子感觉直别扭哩！
就这样我在床上烙了俩钟头饼之后好容易进入迷糊状态了，老婆早已经远远儿地滚到床的另一边儿睡着了，我们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一样。
02
梦里我又像往年春天一样猛地变得年轻了！连想都甭想，那肯定是1991年的3月16号下午！
对呀！那是距今整整30年前的春天哩！那天下午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啊！
我那年春天大约十七周岁半，已经长得虎背熊腰，自觉力大如牛顾盼自雄啊！
我家那时候还住在位于本市西北一座煤矿家属区的八号楼，楼下南侧向阳面有一大片被勤劳的家属区居民们开辟出来的菜园子！
我爸妈也都是农村乡下种地出身，而且我老妈尤其是能干，我家的那片儿菜园子面积格外大，那天午后我吃过饭了就去给新栽种完的大蒜地里浇水。
别人通常都是用扁担去挑水浇园子，其实本来我家也有扁担，可我偏偏不用，专门喜欢用两只手各拎一只大水桶，附近有个水坑打满水然后双手提着桶去浇园。
走路过程中我心里常常把自己想像成某个武侠小说里的英雄，膂力过人，双膀一晃自有千斤之力哟！哈哈！年轻的我真是傻得可爱，常常乐得一个自嗨呀！
就在我春阳下两只桶一身汗卖力浇菜园儿的时候，忽然听到八号楼四层阳台上我妈在喊我，说是家里来同学找我有事，巧极啦！我也恰好把新种好的蒜地浇完水。
于是我就怀着“谁会找我”的好奇心情赶紧拎着两只铁桶回家，其实当时我已觉出妈妈在阳台上喊我时的表情似乎有点儿怪哩！
等我跑上四楼到家一看，我爸爸早就去矿里上班了，只有我妈一人在家。“找我的人儿呢？”
“是个女孩子，敲门儿没进屋，就说是你同学，找你有事儿。我说你一会儿就回来，那姑娘说等你回来就去找她，她说就在楼下往北去矿里公路上等你呢。”
“噢噢，知道了，妈。”我一下子就猜到找我的姑娘是谁啦！妈妈在旁边还笑着提醒我说那姑娘个头儿不高，有一张圆形好看的娃娃脸呀，上身儿穿着一件儿黄灿灿的春衫呢……
噢哟，妈呀！我知道啦。我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衣，穿上了运动鞋，洗了把脸和我妈招呼了一声就风风火火连窜带蹦地跑出了家门。
天呐！说实在的啊！我简直都不知道当时自己究竟是如何从家里四楼蹦哒到楼下的呀！
我紧闭着嘴唇，生怕自己那颗万分激动的小心脏一不留神就会跳出来哟！
要知道那可是平生十七八年来第一次有女孩子来约会俺的咯！
当然啦，平时一般都是我厚着脸皮去约人家的嘛！这跟人家来约我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呀！
我开始蹦哒下楼到外面没好意思跑太快，即便是我不回头儿，我也会猜到老妈肯定是会在四楼的后阳台上张望我哩！
可是一出小区门口，我就沿着本就不算宽阔的厂区公路一路向北飞奔起来！要知道俺十几岁上初中时那会在校园里也是田径赛场上的“五项全能”哟！
我跑得耳边儿忽忽生风啊！仿佛当时地球儿的引力和风阻以及地面儿的摩擦力都瞬间不存在了一般呀！
03
没几分钟我就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簇明晃晃的“迎春花儿”在路边的春风里摇曳生姿！啊呀！真的是兰在边走边回头地张望我啊！
因为我一路跑得太过卖力，当时我追上她时已是气喘吁吁啦！
啊呀！你跑得那么快干嘛呢？我告诉你妈会在楼外往北路边等你的啊。
兰虽然没像我一样跑，但她的脸色也像那年春天开在枝头的红玉兰花儿一般！
唉呀！我必须要跑啊！不然怕追不上你呀！我回答她。
兰的齐耳短发在三月暖风里飘逸额头耳畔——真是秀发如丝般柔顺！
我追上了兰，心里就开始纠结起来。我们俩在路上到底该怎么走呢？
我第一次单独跟姑娘如此近距离接触，并且地点太敏感！因为那条厂区公路实在是太窄啦！我们俩如果并肩而行的话，假如被偶尔路过身边上下班的长辈们碰见了那该如何是好哇！
当时正是阳春三月天，杨柳枝头才发芽儿哩！四周的田野里麦苗子刚刚返青，一碧万顷！但是可惜一有“情况”哪儿都藏不了人啊！
但你说假如我和兰一前一后地走路也不大方便呗？两个人说话交流也怪别扭的啊！这叫哪门子队形哩？
当时啊！我真想，我多么想用自己的手去牵一下兰的手哇！
我抬手用袖口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然后我的手就在袖口里如同自己跟自己喝酒划拳似的，五根儿指头急得抓来抓去的啊！死活愣是没有勇气去牵一下兰的那只可爱的小胖手儿呀！
唉！我可真是个废物呀！我在心里狠狠地暗骂自己无用，而脸上却拼命地强迫自己挤出几丝笑意！噢哟！那个劲头儿实在是难堪死啦！
同时我观察到兰好像也在半侧着一张粉红的脸，眼神有些缥缈的看我。
其实我俩走的那条厂区公路边上也有去往田间的小路，那小路上基本上都是没有人的啊！我当时可真是对那田间小路向往死啦！我曾多次用神往的眼神望着小路，兰也时常侧目看向田间小路！
可我俩居然没有一个人肯主动迈步走向小路！唉！如今想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喽！
04
忽然！在路前方百十米外，我和兰同时发现有个骑自行车的中年黑衣男人朝我们这边而来！
天呐！会不会是我爸下班回来了？
我白了脸色惊问兰！“万一那要是我爸呢？”兰的脸色也明显由红转白啦！“唉呀！兰！实在不行我就跳到路那边的麦田里去吧！”
“不行吧！你没看见路旁的沟里有好多冰化开的水吗！”兰无奈地指着公路边沟里的水说。
哼哼！这算得了啥嘛！看我的呗！那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离我们已经不足五十米啦！我和兰紧张得谁也不敢细看那来人啦！
我退后几步，算是加了助跑，然后猛地朝那路边的水沟冲去！我个人平常跑跳时通常用左脚起跳，可那天慌张之下猛冲到水沟边偏偏起跳时赶上了右脚啊！
哎呦！扑通一声，我就在离沟对岸仅约一尺的地方落进水里！真是尴尬死我哟！
而此刻那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则正好路过我和兰旁边！他边骑车边莫名奇妙地看了我俩几眼就过去啦！
我赶紧从水沟里爬到公路上来，和兰相视禁不住哈哈大笑——那人既不是你爸爸，也不是我爸爸呀！兰还在捂着嘴朝我笑着解释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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