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走星移，人间美好，不期而遇，
与其叹时光飞逝，不如用文字细数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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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大风告诉小宝，你在家写作业，我们回乡下，很快就回来。
安宁心里涌出无可名状的惶恐和担忧。想说出口，却没有说出口。
两周多了，这么久，小姑子没回家看望过老母亲，也没给过电话，家里的老人不会怀疑，没有过问？
车出了县城因修建而拥堵的路段，大风加大了油门，车朝乡下的家飞驶。
“今晚的月亮很圆，”大风握着方向盘，眼盯着前方，似乎在跟安宁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安宁的头转向了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幕，有点高，有点冷，月圆人不圆。车灯之外的景物，反而变得漆黑，感觉不到月亮的亮。
“明日是十月十五了吧，”安宁还想说另一个话题，欲言又止：”......“。
“不知母亲哪天的生日，周末要抽空回家吃顿饭了，”大风竟从来没刻意记过母亲的生日。
老太太也不爱过生日，以往都是小青吆喝着一起回家吃饭，说是母亲的生日到了云云。
“那吃饭少了一个人，老太太不会问？”安宁终于抓住机会，说开了话题：“老太太要问起小青，你怎么答？”
“小青的事已经告诉她了，反正钱已经交了，人应该快放出来了吧，”大风说。
“什么时候说的？”安宁问。
“前天老太太电话问我，小青好久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出什么事了？”大风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事实上老太太纳闷了好多天了，只是没有开口问，大家心知肚明。
从前以为老人家就知道等着儿女打电话回，自己从不会打电话出去，以为老人家不会打电话。
安宁想，早告诉老人又何妨，迟早要面对的事。前年小青公司出事，就料到可能会有今天的结果。
安宁又望着天幕中的月亮，清冷，孤独。心里也苦笑：人家老太太早知道了，自己瞎操心。
糟糕的事总是感召坏心情，最近没谁的心情好，谁说话谁冲。前几天跟大风互怼，信息不通那也自然。
过了赣江支流的桥，很快就回到老村，车刚拐过老樟树，就看见老屋走廊旁的房子亮着不太亮的灯。
“又这么晚吃饭，”安宁说。
“老太太的习惯了，我们小时候天天吃夜饭，”眼看着家里的两只狗仔摇着尾迎了出来，大风踩住油门，慢慢刹车滑行，到屋前停下。
大青看见哥嫂进来，眼泪哗地一声就流下来，哽咽不止。一激动更加说不出话来。
大青瘫痪后特别能哭，情绪平衡时说是控制不住，脑溢血后遗症这么恶劣，半边瘫痪无法自理，连哭都无法自主。
安宁知道，但这回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安宁故作不知，不提。
“吃了么，再吃一口，”婆婆招呼安宁和大风，又说大青：“别哭呢，谁一回来就喜欢看你的哭脸。”
安宁把一些零食放桌上，对大青和婆婆说：早吃了，赶紧吃饭，等下凉了。
老太太又往门口张望，在等待着什么。大青也跟着望门口......
“小宝没来，今天周四，明天还上学呢，我们马上要回去，”每次回都是带小的同行，大风看出了母亲和大青的翘盼。
“哦，就走呀，那等等......，”老太太放下了碗，人往堂屋走。
“不要，什么都不用，”安宁想叫住婆婆继续吃饭。
老太太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去堂屋，收拾好一包鸡蛋和菜干，递给安宁。
安宁推辞了一番还是收下了。
人生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和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龙应台)
很快就返县城，从跟老太太见面，到跟老太太告别，由始至终，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有关小青的事情，仿佛都在默默地等着她回来......
（未完待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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