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始终与我隔着一道墙,污浊的霾、浓浓的雾,还有专属北方的烈烈风沙。我的故事,每天都在这座皇城里,有恃无恐地发生,或者结束着。在这些被蒙上江湖混沌的日日夜夜里,其实,我一直都在等待,哪怕是仅仅只有一天明媚的时光,我只希望看到这个繁华京都最透明的那一面。
平安夜,老北京们终于在一部电影里,回到了儿时那场绮丽的长梦里:深远的胡同,热闹的早市,白雪皑皑的颐和园......隔着沉静的北风,我似乎又听到了马路边上馅饼小铺的叫卖声,板儿爷依旧蹬着板车,从前门一直奔到什刹海,清脆的铃声忽闪而过,大爷大娘们叉着腰,霸气地晃过来,耳朵里全都是脆生生、亮晶晶的京腔。
所以,当一个故事来的时候,我也借机对着偌大的荧幕打了一声招呼:“唉唉唉,别介啊,还是来碗炸酱面,得得得。”于是,“老炮儿”六爷的故事,顺势就开场了。
又是城管,他们让我想起这个在国人心目中,一直备受争议的族群,争执、逃避,再有就是打砸。《老炮儿》的故事,自然也是这样,从城管执法开始,牵着矛盾一路狂奔,抵达终点后,才猛然发觉,争来争去,弄丢的还是所谓的道义。
影片中,在胡同里住着的那位六爷,除了爱管闲事,最大的毛病,就是无论办什么事情,都严重“非主流”。灯罩儿犯了错误,他一边疏导着赶紧交罚款,另一边却帮着赔了砸坏警车的钱,甚至还狠狠地打了那城管一个响亮的耳光。灯罩儿的事情,终是平了,也稳了,但是六爷的“规矩”才刚刚开始,在影片随后的情节里,那些条条框框就像密集的鼓点,伴随着故事的推进,不断而又十分有序的敲打着,被呈现出来。
六爷的江湖道义,实际上也是“老北京们”的处事原则,“闷三儿”和“灯罩儿”,还有无数个喊不出名字来的街坊领居们,都是心里温暖如火的热心人,虽然在《老炮儿》里,我依然连接不起来一个系统而又紧凑的情节,但是,我们毕竟在这些人孤独的脚印里,一点点遗忘了这个城市所有的荒凉,就让我们承认了他们所有的认真和坚持,那些零散着的故事,全都是最规整的小宇宙。
故事演到最后,那些老炮儿们,都是寒冬里明媚的火焰,倔强而又暖意融融,我们坐在对面,眨了一下眼,就又回到了那个繁华之境。
对不起,之于《老炮儿》,我真的叙述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我只知道六爷这个人物,他分明就是无数个中国家长的缩影,他矜持的温情,诚挚的坚守,毫无保留的奉献,那种被糅杂进入“老炮儿时代”里的侠义,那种无需张扬的荣耀,始终都浸泡着浓浓的乡情,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老炮儿》,这一碗地道的二锅头,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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