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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与他一夜缠绵后她却绝然离去(中)

他握着她的手,特别用力,仿佛稍一松开,她就会飘然远去,她手心的冰凉渗透到他的手中,她挣扎着将手抽出,可他握的太紧。

他:别拒绝我,好吗?我可以温暖它。

她:你温暖不了。你知道的,别强求了,我很累。

他:靠着我睡会。(他躲避着)

她:别回避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妍心,别想太多好吗?就让自己享有多一点点的关心与爱,不可以吗?

她:不可以。你给不起,我更不能要。

他:那些身外之物我都不可以不要,只要你。

她:你要不起我。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因为一时的激情而脱离现实,你爱我,就放了我,我不能也不会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换取这短暂的幸福,你给予过我幸福的感觉,它温暖过我的生命,就已经足够了。

他: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短暂的幸福?为什么就不能是一辈子?

她:别对我说不实际的,我不会相信,所有的激情都会退却。

他:为什么要认定就是激情?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但你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

她:不要为我做任何改变,即便你做了,我也无力与你一起走。你可以喜欢我,但千万别再说爱我。我承受不起,我的生命中也不需要这种爱。我们永远是两条平行的线,平行便无权言爱。

他的心沉寂,沉寂,漫无边际的冷颤:真的爱,无法爱,就应该放了她吗?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始终和很多人以为的一样:女人都是感性的,都是用感情去支配意识,然而,妍心却不是,她一个小女子,面对感情却如此理性,她的一番话,将他所有要向她倾诉的思念、表达的爱意都淹没了,再说什么爱,已经显得太过苍白了。

把她送回住处后,他魂不守舍地回到酒店,他是一个忠于内心的人,他相信着什么都有可能,他自信着,努力着,然,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却又如此放不下的女子,他也曾经爱过,也曾经不再相信爱,但遇到妍心,却改变了所有的想法与定位,他的生活也没有了既定的坐标。

无法入睡,手机特别安静地躺在床头,心,忐忑不安。

他:亲爱的,你知道你在什么时候最让我心动吗?

她:不知道。

他:你笑的时候。你不会知道,我多想用自己的所有来换取你的笑容。

她:偶尔释放出来的笑容,亦是那么短暂,那么牵强无力。

他:每次你的话都让我无力回驳。好好休息。

次日,大雨倾盆,给沉闷的空气有了条转身的缝隙,很早,他便起来,他想在走之前看她一眼,在她家门前来回走了很多遍,知道她身体不好,知道她应该还在梦中,知道不可能出来,却总是心存幻想,他渴望着她的一个微笑,渴望着她叫他的名字,仅此而已,其他的都不敢多作奢望了。公司来电催促,他不能再作停留。

一路上,为她发来无数短信:妍心,我已经往回走了。妍心,要保重身体,记得吃药。

妍心,只告诉我,你收到了我的短信就可以了,好吗?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我也安心。每过一站路,他都告诉她,但她始终安静。第一次,他感到了爱是如此焦躁不安,如此沮丧无力。他没有任何理由指责,埋怨,甚至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一切只能压制在心底。

连日的雨浸湿了每一寸土地,到处都积满了污水。她总是在一次次的努力后宣告失败,突然之间,她很想和他说说话,很快就传来了他焦虑、担忧、渴望还夹杂着欣喜的声音,他问:亲爱的,好点了吗?她偶然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于他来说都是幸福的。

他:一天都联系不到你,心里特别空,感觉什么都不是真实的。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没有你任何消息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能给我发一条短信,哪怕一个字都好,能和你短信的时候,我就想,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了,能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又会想,能见到你就别无所求了。

她轻笑:你太贪心了。呵呵。

他:终于又听到了你的笑声,真好!

她:你那么在意吗?

他:是的。因为我在意,因为你很少在我面前笑,所以你的笑于我就特别珍贵。

她:那你是说我不会笑喽。

他:不是不会,是很少。和我比起来就更少。

她:那你为什么要经常笑?

他:我也不知道啊。和你在一起,就很自然,很开心地笑了,我想,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快乐吧。妍心,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沉默许久后。

她:我不知道。(她总是如此回避一些问题)

他:不知道就算了。

她:不要讨论这样的问题了,讨论的再多也毫无意义。

每次一涉及到类似的问题,就只能停住,她不相信任何承诺,亦不相信自己,对于爱,她胆战心惊。

身体在慢慢恢复,她也恢复了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他感性,她理性,日子悄然滑过。

他告之,夜里八点的飞机到北京。

她:一路平安!

他:就这样吗?你就没有别的话说吗?

她:还说什么?

他:妍心,我不想再强求你什么了,一切都交给上天安排吗?

她:上天已经安排了。

他:我无法做到从此便成陌路,那样太残忍了。我甚至都希望,我这次坐的班机出事,这样你也就解脱了,再也没有我来扰乱你的生活。

她:你不要这样说。不管以后我们怎样,我都希望你好,真的。

因为她的话,他感动,因为他的决定,他感到悲凉。

一周后,她收到一份保单,是他临上机时买的保险,受益人写的是:顾妍心。

一周,七天,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在这些日子,她知道自己对他的牵挂是如此真切,如此揪心,她不断在心底默默祈祷,他能平安返回。

漫长的等待,她对着那个黑白的头像想他,望着那一串数字想他,虽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会想他,更没有说过喜欢他,就算每次她都那么坚决,那么冷漠地说出那些让他难过的话,但对他担心却是真实而刻骨的。她自己已经不清楚自己了,不是没有情吗?又何来的痛?

第八日夜。

他:我已经平安回家。

她:真好,平安就好。

他:亲爱的,有想我吗?

她:还是那句不知道。

他:这些天好吗?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她:哦。累了吧,早点休息。

他无法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不是说相爱的人心灵是相通的吗?为什么他就永远看不到她的心,这么久,他努力着不给她任何消息,总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她会给他来信,可,最终还是被她降服。很多的时候,他在心底暗骂道:这个鬼丫头,她是怎样的人啊?怎么就这么狠心?变化无常。

收拾停当后,他上了她的博客,看到了短短的一句话:祈盼着你一切都平安,惦念于心的深处。

顿时,有一种感激自心底涌起,有一种触动,震慑心灵。他有了久违的那种如获珍宝似的措手不及,他恨不能立刻奔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抱着她。就算,今生无缘走在一起,就算,不久之后,他们还是逃脱不了分开的可能。

期待着见面,期待着再一次见到那让他痴迷,心动的笑。

烈日疯狂肆虐地吞噬着那抹微风,晨曦中的那份希望愈来愈清晰、明朗。

他:今天太阳很毒,亲爱的,要多喝水哦。

许久,她没有回复,这于他已属正常,他无数次笑言过:我只需要把我的关心传送给妍心就可以了,我相信妍心能感受到。

她:你蛮会给自己台阶下嘛。他兴奋异常,她也有调侃的一面嘛,看着短信,他乐了。

他:不然,怎样呢?总计较着那就不是爱了,爱就是不管什么都愿意。

她:你不觉得委屈吗?你不用这样的。

他:没有,我从没觉得,我觉得幸福着呢。

他喜欢她,爱她,所以顺从。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像他那样对她,宝贝她,他知道自己将义无反顾地冲破一切阻力,要与她走完今后的日子,然,她始终回避、沉默,他将她深深埋在心底,她呢?将他放在何处?她说,不是任何一种感情都有结果,不是任何一种等待都有回报,他无言。

经常会从梦中醒来,发觉她已离他好远,他会将这种恐惧告诉她,会询问她:妍心,要怎样做你才不会放弃我?

她:你不能要求我不放弃,正如我不能再奢侈你的爱。不管我怎样做,你都应该明白,更应该理解,不是吗?

他感觉到世间所给予他们的空间太过狭小、拥挤,他感觉到爱她是如此的没有把握,她反反复复,时冷时热,热,好像也没有,他曾一度以为他的热便可以将她煮沸,而今,他已感到了困乏,上天,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让他爱上,却总是折磨。

他:好想见你。

她:不会见你。

他:为什么?

她:你知道。

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多一点点的机会?为什么在一开始就在扼杀这份感情?

她:我说过的,不要对我说爱。

他:我没有错,错的只是不该爱上你。

她不再回复。手机停止在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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