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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儿杜的师道与商经(纪实故事)

  

老杜,受血脉传承、家庭影响,打小就酷爱写字。痴情着迷的时候,吃饭喝粥也要用筷子在地上划几个字。有时划完字,忘了擦土,泥进到嘴里才恍然大悟。时间久了,人们一提到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字儿,民国有个善于作画的高手人称“画儿韩”,所以人就称他为当今的“字儿杜”了。

走入社会后,大概是受上帝的偏爱,让他成了教书育人的先生。酷爱与职业,可谓相辅相成,如鱼得水,完美一体。特别是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书法这一中国传统艺术文化,经历了较长时间的沉寂,伴随着改革开放的钟声迎来了温暖的春天。他的“字”也赶上了好时代,杜老师、杜大师的称呼,风生水起,一跃成了书法界的一匹黑马。

有道是皇天不负苦心人,鱼跃龙门就不同。后来自然是成就非凡,书法盛会有他,文化下乡有他,一时间,这个团体、那个协会,这个头衔、那个大奖一大堆,誉满天下。再后又如各地明星,一路北上,墙内红花在京城飘起了香,可谓广播有声,电视有影。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气大了后,向他请字的、请他讲课的,门庭若市、应接不暇,接踵而至。


一次某学院举办书法讲座,请他讲课。他在讲台上,“点提横竖、撇捺钩拆”正讲的起劲,突然,坐在最后墙角的一个学员站起发难,问:

“老师,老祖先发明了汉字,可有的书法家把字写的眼花缭乱,搞得大家云里雾里,不知是什么,是不是违背了汉字发明的本意和初衷?”大厅犹如泼来一盆冷水,顿时鸦雀无声,有的甚至替字儿杜捏把汗。

“看来,我得先回答你的问题,不然大家都听不下去了。”字儿杜镇静了一下,不慌不忙地答道:

“书法是汉字的艺术,是中华特有的艺术文化。有楷行草隶篆,你说的那些眼花缭乱的书法,排除了丑、吼、乱书之类的糟粕外,也许就是你的认知了!书法之美在字形、在章法,每一笔点划、起收及曲直、虚实都是有规律的。汉字的内涵和魅力,正因书法而完美、而光大。” 

话未落音,又一个学员接着站起来,略带嘲讽的口吻帮腔到:“是呀,有的把字写的龙飞凤舞,谁也不认识,耗费大家的时间,这不等于鲁迅说的¬——就是图财害命吗?”师道尊严,岂容侵犯,字儿杜回击道:

“图财害命,鲁迅指的是浪费时间。你是来学习的,学习是浪费时间吗!鲁迅曾称赞汉字有三美,即意美以感心、音美以感耳、形美以感目。这'形’就包括书法中行与草,或许就是你讲的'龙飞凤舞’,怎能扯上图财害命!如果你连那个汉字都不认识,写成楷书你也一样不认识。”

大厅又是一片寂静,人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这位提问的学员,只见他趴在桌上再无反应了,课堂才又重新进入了授课……


字儿杜退休后,在京城开有一家文房四宝店。这既是他的工作室,也是书法界朋友交流聚会的场所。

在一次饭局上,听说翰林小区有个姓贾的先生,对外讲在他店里买的毛笔掉毛儿。字儿杜得知后,拎着一瓶酒和一条烟,带了几支不同品牌、级别的毛笔,找上了这位顾客的家门。开门见山地到:

“先生可是贾大哥?我是文宝店的杜小弟,冒昧登门,望多包涵。”主人忙道:“认得、认得,何事劳您亲登寒舍?”

“听说,您在小店买过一支毛笔,用起来掉毛儿?这不,我给您拿来了几支好笔,特前来赔礼道歉。”字儿杜边说就把几支崭新的毛笔摆在了贾先生的桌前。

“哎呀,我就那么一说,您还当真了。”这下让贾先生犯难了,一时也拿不出那支所谓掉毛儿的毛笔了,场面有点尴尬。

“是这样,您告诉我是那种品牌的笔,我知道了就不再进货了,免得害人害己,损顾客的利益,败小店的名誉,伤咱同行们的感情,你说是不是?”字儿杜解释道。

“你说的极是,由您这句话就足够了。至于换笔,这倒不必了。”贾先生忙自找台阶,并接着说到:“您的盛情我领了,这几支笔我如数买下,烟酒吗,实不便收,你看如何?”不愧为江湖老道,皮球顺势踢了回去。

字儿杜也连忙应到:“何须钱买,您若需要,尽管留下,交个朋友不更好吗!”礼义在先,诚信可见,一时让贾先生无言应对。

正是商道江湖,好戏连翻,各显神通,皆有妙招。


这事儿很快在当地传开了,其名气暂且不提,该小店的生意却火了。字儿杜还在店里办起了儿童书法班,笔墨纸砚,取之于本店,薄利多销,店面维持的红红火火。

更重要是培育了一批批的新苗,播下了一代代的种子,使书法这一中华传统艺术文化进一步得以普及和传承。

有人说,字儿杜应是与字俱生、因字而荣、以字造福的那种人了,也有的干脆说他——天生就是这块料儿!

(注:本文在修改过程中,曾得到书法造诣颇深的张建春老师的精心指导,吸收并融入了张建春老师的观点和思想,借此特以致谢。2023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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