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空中降起了大雪,借着灯光明亮处,可以看到片片雪花,飞飞扬扬,飘飘洒洒。
有风,挟裹上雪片扑到脸上,有的落在睫毛上,化成雪水滑进眼睛,也有的雪花直接扑进了眼睛,凉凉的。
这样的风雪,常常会让人想起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林教头去往路草料场时,天空已经飞雪,正是严冬天气,但见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作阵成团空里下,这回忒杀堪怜,剡溪冻住猷船。玉龙鳞甲舞,江海尽平填,宇宙楼台都压倒,长空飘絮飞绵。三千世界玉相连,冰交河北岸,冻了十余年。
这一路走来,甚是荒凉,路上也没个躲雪取暖处,可见教头此时是又冷又饿。草料场内,虽是两座草厅,但还不错,火盆锅子碗碟具全,况且里间可以向火。有火,便有温暖,也有希望,有锅碗,但能收拾饮食,倘若就此这般,也便是个落脚的好去处。
看站四下里崩坏,处处透风的草屋,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教头寻思,要想住得舒服暖和,无论如何都得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好好修整一番才行。仍
旧饥饿寒冷的林教头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信步投东。
林教头要去沽酒,于是,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雪正下得紧。
路遇山神庙。林教头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钱纸。”
行至酒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老热酒,教头吃毕,又自买了些牛肉,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教头开始返回草料场,依旧迎着朔风回来。那雪,到晚越下的更紧了。
严风刮地,扯絮挦绵,大如栲栳。教头踏着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只叫得苦,想起那山神庙,可以安身。拽出一条絮被,花枪挑着酒葫芦,望那庙里来。
接下来,宿在庙里的林教头,摸着黑,冷酒就着冷肉,此时,他看见了火光,也看清了那个自幼相交,无冤无仇,却设计害他的陆虞候。悲愤难捱的教头使花枪挑了三个泼贼,保存了自身性命,吃尽了剩下的冷酒冷肉,提了枪,出庙门投东去。
但见他,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的猛。
这场雪下得真个是大,四野难分路,千山不见痕,它让林教头吃尽了苦头,却也是这大雪救了他一命,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
正是如此,很多时候,因果,不用自己动手,就像一个果子,烂了以后自会自己落下枝头。
请点点广告和在看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