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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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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9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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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N個故事

也是第1次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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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爷爷去世了,带着他的一切,消逝在了人世间。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还是个不听话的小孩,整天屁颠屁颠的就知道玩儿,那是第一次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楚。

在爷爷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带着呼吸机等一系列仪器静静地躺着,睁不开眼;医生告诉我们,病人能听到我们说的话,但不能表现出来,就像个植物人一样没有反应。

终于,死神带走了爷爷,悄无声息;爷爷也带着他的回忆,习惯,脾气,变成了一盒灰,被埋在了老家的山坡上,背靠大山,面朝大江,环境宜人,去往了天国。

小时候,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听到了许许多多他们的故事;他们本就是活了好几十年的老人,经历过天灾人祸,打仗,饥荒,闹革命……吃完晚饭后,我就和爷爷待在门前的庭院里,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和一轮明月,催促着爷爷讲着他那个年代的故事。

如今,爷爷走了。他是个活过了动荡年代的社会人,经历了许多的事,传奇的丰富的事,他懂地理风水,山川人情,他会建房造物,是土地的儿子,他看见过经历过听说过妖魔鬼怪,奇人轶事,要是他会写文字把他经历过的都记下来,一定会是很精彩的文章。可惜,爷爷没文化,只会说不会写,也没关系,我就爱听爷爷讲的故事。

那是上个世纪,爷爷还是青壮年的时候,虎背熊腰,一股子牛劲儿,在村子里是个种田的好手,周围没一个青年敢说他的本领有爷爷大。每到了收获的季节都忙不过来,地主家争相请他去主持丰收事宜,因为有爷爷镇场子就没有人敢来闹事。

这些来闹事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有附近的贫农,吃不饱穿不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深山老林里冲出来劫掠的山贼,官府都管不了;有下黑手的,来报复地主家的……当时毛主席还没宣布新中国成立,再加上天高皇帝远的,在这个山旮旯,没有王法,没有法律。

我爷爷年纪轻轻就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名震一方,因此,各道上的人都给他个面子。

在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时,天不怕地不怕,家里又穷,只剩下四面壁,吃的是糟糠,穿的是一匹打了无数补丁的粗布,脚下踩着一双自己编的草鞋,吊儿郎当的。爷爷在家里排行老六,在那个时代再正常不过了,一窝兄弟姐妹们,爸爸妈妈也都是贫农,给地主家打工,有时还得赔进去,入不敷出,艰难度日。爷爷从小就是个刺儿头,跟树打架练拳,跟狗摔跤打滚,跟人拳打脚踢,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才作罢,有一次家里的南瓜被邻家的一个地痞流氓给偷了去,爷爷二话不说就冲人家里就给干上了,那人被打得在地上如鸡啄米般磕头也没用,还要打,叫你偷东西!最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才放手离去。

这还不算什么,但足以见得爷爷是有胆量的,不怕事的人。有一年,遇上了旱灾,就连地主家的土地里也颗粒无收,鱼塘里的鱼也都翻肚子给热死了,这可叫人怎么活啊?在以往,爷爷家里还能勉强度日,不至于饿死,但家里也没有余粮,过一年是一年,一年一年复一年。

这年遇上了大饥荒。这才仅仅是开始,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土地里的颗粒无收带来了浪涛般的恐惧,在村子里荡漾开来,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贫农家里是没有粮食的,只能到土地里去翻,看有没有红薯,土豆之类的地生植物,然而往往一无所获。接着开始有人到地主家里偷粮吃,不知是谁说的,“东村的王地主家的存粮有三间房,五头猪肉,四只鸡,三条咸鱼;北村的廖地主家的存粮有几百担,吃几年都吃不完;李地主家在地下室里屯里几吨菜……”一时间风起云涌,刀枪剑戟,就是为了抢粮。

贫农们,只要是没饭吃的人们,都结成了同盟,聚集到各个地主家门前,拿着锄头,铁锹,镰刀,在外面哀嚎,“好饿啊,行行好,给点吃的吧,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世尊地藏,都会保佑你们的。”还有威胁的,“他奶奶的,狗屁地主,再不拿粮出来,等老子冲进来把你家满门抄斩,开门,给粮!”。官府中门大开,村长,当官的,当小兵的,贫农代表,都在这儿商量,该怎么办?都没粮食啊,上面也没办法啊,没粮就是没粮,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啊。

村上的地主们,门户紧闭,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内心在颤抖,这可是拼命的事,搞不好老命没了,一切都没了。

我爷爷没去闹,因为他是有骨气的人,不会去求人,更不会去威胁人,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个人拿着家伙悄悄地跑到了深山老林去,看能不能打点野味吃。

地主们还是经不住外面的人们的手段,当权的人也到地主家说明利害,坐在一起谈论了好久,最终决定每周定时定点发放稀饭和窝窝头,往院子外撒了几袋米这事才算过去了,铁公鸡也被拔了毛。外面的人见到里面撒出来的米,欢天喜地地脱下衣服裤子在地上把米包着,这可是救命的东西,不幸的是,围着的人太多了,马上就骚动起来,你踩我一脚,我给你一拐,人仰马翻,遍地打滚,死去活来。等到大家的米都捡得差不多时开始离去,人们才发现有人在这场混乱中丧了命,呜呼哀哉,有瘦骨嶙峋的拾荒老人,有只剩骨撑皮的小女孩,还有卧在在地上蜷着身子抱着孩子的女人……

当天晚上,爷爷扛着两只野鸡回了家,让一家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别人家还在为几颗米折腰,而爷爷却打了两只野鸡回来。爷爷可真是个机灵鬼。一大家子分工有序的把两只鸡炖了一大锅汤,围成一个圈守护在大锅的旁边,等待着美味。两只野鸡成了全家人的命根子,比什么都重要,大家都在狂咽口水,喉咙不停的蠕动,胃里不时传来咕咕叫声;野鸡在里面翻腾,爆裂,分解,经历了无数个过程后才成为了最后的美味,真正的美味。爷爷告诉我,那时的野鸡是真的好吃,是现在所不能所媲美的,那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两只鸡。

一锅野鸡汤,炖得不浓,甚至像水一样淡,因为一大家子都要吃,当然不可能炖得很浓,慢慢地,一股清香味,缓缓地飘了出来,像是几条白色彩带在空中妖娆万千地随风起舞,带着野鸡味儿的气息散了开来。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砸门声,

“里面在吃什么?这么香,让我们也进来瞧瞧。”

“我闻出来了,是鸡味儿,里面在吃鸡。”

“好啊,一个人吃独食,不懂什么是分享吗?”

“开门啊,吃什么呢?哪来的,艹你妈的,开门。”

“我们都没米吃了,他家还在炖汤喝,这怎么可以?”

“是啊,这也太过分了,肯定还有。”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愤骂声,羡慕声,咬牙切齿声,不绝于耳。

一家人战战兢兢,这可怎么办?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私,无理取闹,尖酸刻薄……

“要不,我们把汤分了?”

“这哪儿分得完啊,再说,我们的汤为什么分给他们?”

“要是他们冲进来怎们办?我看他们下午抢米时的样子,活像争食的狗,不要脸不要命,可不好对付。”

一家人静默无言,在这个年代,连有吃的也是种过错。

爷爷发话了,“你们把汤抬进去,关好门,交给我来对付,我看他们敢怎么样。”

“孩儿啊,你别去,我们把汤分了就是,你可别送了命啊,这群畜生。”

“弟弟,你别冲冲动,总有办法的。”

“哥,我支持你,去打死他们,他们就是欠打。”

“小孩子别乱说话,孩儿啊,我们不吃就是,我再去地里看看有没吃的。”

“娘,爹,你们都相信我,我看他们想干什么。”

一家人都拗不过我这个属牛的爷爷,还是听从了爷爷的安排。

等到他们都端着锅进门去了,爷爷到柴房拿了一把砍柴的黑色大砍刀,握在手里,到前院去开门。

门外依旧嘈杂声不断,还时不时地踢两下门,哐当哐当。

门开了,一群人在门口惊讶地望着我爷爷。只见我爷爷怒目圆睁,鼻息如雷,黑发如钢针般朝向天空,一张脸红红的,有几分像关二爷,手里拿着把砍刀,气势如虹,就像是在长坂坡上的张飞能吓退百万曹兵,“谁敢与我决一死战!”。门外的人看到我爷爷,一时鸦雀无声,不敢造次,我爷爷也没有冲动,反而和颜悦色地说,“进来吧。”

一群人进到了院子里,“什么事?”爷爷依旧拿着砍刀面不改色地问道。

“我们闻到有鸡汤的味道从里面传来,就过来看了看,你也知道的,现在饥荒,大家都饿得慌,都在找吃的。”为首的一个领头人说道,是东家村的长工,冯天马,认识几个字就敢自称先生,此人最擅长挑拨离间,一张嘴比老鼠还可恶。

“啊对,是有鸡汤,我下午到后山去打的,怎么了?”爷爷公开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把玩手里的砍刀,锋芒毕露。

“啊,误会误会,那没事了,打扰了打扰了。”冯天马咽了咽口水,对着爷爷赔礼,赶紧转过身,叫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事,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吃的,恭恭敬敬地合上了门。

当天晚上,村子里进行了一场搜山运动,所有想有吃的人都参加了这次的运动,人群形成了一张网,捕到了不少的野鸡,甚至还有野猪,这可乐坏了大家。这群浩浩荡荡的大军在夜晚的山林里搜索,捕获,开枪,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个成语叫,“敲山震虎”,搞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影响到了老虎,丛林之王,它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你还和它抢东西吃。这不,死了两个人,伤了五个人,人群惊慌失措,溃不成军,拖着受伤的五人跑出了山林,以此结束了当晚的搜山运动。

第二天清晨,这群人的组织者冯天马,就带着人又进去了,给被咬死的两人收尸。我爷爷没去,都是听回来的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当他们到昨晚被袭击的地方时,看到那两个人已经四分五裂,完全看不出人样,地上血迹斑斑,血肉模糊,肉被吃了不少,东一块儿西一块儿贴在骨头上……老虎吃人了!在场的人两股战战,心惊胆寒,这还得了,霎时,林间阴风袭来,不知是谁先跑了,反正就是一窝蜂地往回跑,散了散了。

这件事在村子里炸开了锅,人死了可是天大的事。深山老林里有野味儿,谁还敢不要命去打猎?但在这饥荒年代,吃的都没有,被老虎咬死和被饿死都是一个下场,还不如去冒冒险,说不定走运没碰到老虎呢,然后我爷爷没过几天又进山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一直觉得爷爷在吹牛,给我讲得绘声绘色,跟《水浒传》的武松打虎,李逵杀虎,一样带有神秘色彩,英雄主义,但又有一物可证真伪。

爷爷出门的时候是在三伏天的下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就是这样的天气的真实写照;这次他做了万全的准备,背着一个竹背篓,拿着土火枪,还带了一把砍柴刀,出了门,当然,他还是背着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们一个人悄悄去的,不想让他们担心。

进了山林,说也奇怪,仿佛就像是两个世界,外面热得人都得脱层皮,但进了山林,里面却是凉幽幽的,时不时就有清风徐来,吹得背脊发凉;里面的树木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寿命,冲天的毛竹笔挺高耸,像是个绿色的大盖子笼罩在了这片老山的上面,一进来就听得见鸟鸣,飒飒作响的摇曳声,蛇爬过落叶的摩擦声,不知是什么的动物在灌木丛里活动引起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颇为奇特。

当天的下午,爷爷的狩猎活动进行得还算顺利,和以往一样,并没有遇见老虎,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老虎吃人的事。

黄昏的时候,林子里开始暗了下来,外面还是明晃晃的,里面已就已经仿佛明月下的夜半,凄凉,萧瑟,孤僻。

爷爷活动了一个下午,在一块大石上把所有的猎物放在上面清点,顺便坐着歇一歇,点两口旱烟,砸吧砸吧猛吸两口,赶走身上的疲劳,吞云吐雾。林子里静悄悄的,鸟儿不叫了,虫子不爬了,更没有动物发出一点噪音,静寂得像是一出默剧,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爷爷吸旱烟的呼吸声,诡异。一会儿,风声响起,像刀一样割向爷爷;老话说,云从龙,虎生风。虎吼威猛,荡谷飘风,虎啸风生,有这种风的地方就有老虎,爷爷知道,老虎来了。

爷爷不慌不忙,浑身是胆,心不跳,手不抖,吸完了旱烟,一把提起石头上的土火枪,朝着绿得发黑如同深渊一般的丛林里连开几枪,“啪,啪,啪。”这几声如同炸雷响彻了寂静的山林,在林间回荡,久久不散。嗯?是我猜错了吗?见远处没有反应,爷爷心里想到。然而,回音还未消去,一声虎叫,“吼!”朝着爷爷传来,雄浑粗壮,如泰山屹立于前。

爷爷没有被吓得尿裤子,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接着又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开枪,像是回应,像是挑衅,像是激怒,将土火枪里的子弹用完了,然后拿起了砍刀,准备跟老虎肉搏。

对于老虎这种生物,在山林间,枪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因为你根本就瞄不准,只有先下手为强,开枪,看能不能打中他,这就是运气问题了。这是爷爷给我解释的他为什么不留子弹对付老虎。

果然,老虎被激怒了,从山林间跑了出来出现在爷爷的视线范围内。这只老虎,一身黄黑相间的条纹,迈着稳如山岳般的步伐带着杀戮的气息朝着爷爷冲来,刚才爷爷的那几枪并没有放空,打到了它的肩膀,留下了鲜红的血,它的头花纹遍布,在它的额上依稀能看见“王”字,眼睛隐匿于花纹之间,只能见到黑黑的两点,宛若夜里的鬼火,嘴皮上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一张血盆大口仿佛能吃下一个月亮;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在山林间左右跳跃,来回穿梭,一股压迫感如潮水般袭来。

刹那之间,老虎借着地势,从高位跃起,扑向了爷爷。爷爷一个翻腾,拿着砍刀,躲在了大石头下的死角位置,错过了老虎的一扑。老虎在坡上刹住,一个扭身对向爷爷,前身匍匐在地,脸部肌肉收缩,喉咙里传来阵阵低吼,好家伙,爷爷定睛一看,足有两米长,压迫感十足。爷爷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砍刀站了起来,在老虎面前作势挥舞,脚步不断地调整,占据上方有利位置,“来啊,来啊!”用尽最大的力气对着老虎吼道,形成气势上的对抗,眼睛死死地盯着老虎的一举一动,全身腰马合一,随时准备下一步反应,势必要将砍刀滑在老虎的身上,最好能够一击毙命,当场砍死。

老虎压着身子,时刻准备跃起。这一人一兽,就这样在山林里周旋,博弈。最终,还是爷爷打破了平衡,先是一个假动作,佯装后退逃跑,朝着山上跑去,腿一前一后交叉着,老虎以为爷爷要逃跑,胜券在握,从后面一跃而起,又扑了上来。爷爷见势机会来了,全身下沉,接着地势的斜坡,犹如一把铲子,从山坡上滑了下去,也就是这个时候,老虎高高跃起,从低往高处,把肚皮露给了贴着山坡铲下来的爷爷,机不可失!爷爷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砍刀,右手用力一甩,砍刀的刀锋滑在了老虎灰白色的柔软的肚皮上,像是玉帛一样被撕开,内脏肠子混杂着血一股脑的翻滚而出。接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爷爷在坡上停了下来,看着死去的老虎,惊魂未定,就在这一息之间,发生了生与死。要是处理不好,死的大概率是自己,爷爷想到。这才发现,后背的冷汗打湿了衣衫,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滴了下来。爷爷走过去,把老虎最大的那颗虎牙敲了下来,带回了家。

没过几天,我爷爷打死一只老虎的消息在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一时间声名大噪,都称他是,“当代武松”,打得好,就该打死这吃人的大老虎,他也成为了村里的标杆人物。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在文化大革命中遭了不少的罪,不过这都是后话,不谈。

话说回来,我爷爷打了老虎也不能解决饥荒,粮食上哪儿去找一直都是个问题,不过因为我爷爷的打猎手段,在野外也不能饿死他的本领,竟然拖着一家子撑过了那次饥荒,这可真是个奇迹。

在那次饥荒刚刚结束后,村子里就刮起了一阵革命潮,他们要革地主的命,要分田,闹罢工,团结在一起,抵制地主,这可是个新鲜事啊,谁不想有块自己的地,自给自足呢?冯天马就是革命领头人,带着一群贫农找上了我爷爷,要我爷爷加入,壮大声势。这可就让我爷爷为难了,因为打死老虎的壮举,让我爷爷在村子里如鱼得水,地位高升,不少的地主请我爷爷去镇场子,都知道他是个狠人,有勇有谋,给他的好处不少,家里也渐渐地富了起来,相比于以前的生活。

“平哥,加入我们闹革命吧,罢了地主的工,不给地主干活,到时候我们分地,大家都有粮吃。”

“小冯啊,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你们不干有什么用,你要分地就分地,这自古以来就是个这么样子,咋们贫农就是贫农,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这人啊,各有各的活法,生死有命,求不得的。”

“既然如此,你到底还是不加入了?”

“这个嘛,让我再考虑考虑。“爷爷打发走了冯天马,但回过头来想想,他说的也并不是没道理,这自己没有地种,终归是给人打工的,自己养活不了自己,腰板挺不直,说话气不硬。他们从地里来,却没有自己的土地,这像什么话?

在中国的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竟然出了冯天马这样一个人,带领着贫农们进行了当地的第一次革命运动。

贫农们在冯天马的组织下,进行了轰轰烈烈的的罢工运动。地主们急得焦头烂额,暮气沉沉,没人给自己干活了,土地也闲置起来了,什么活都没人做了,就像是运转的机器生了锈,荒废起来。

不过没多久,革命就失败了,因为有人出卖了我们。从最开始的要求分地,到后来的增加工钱,粮食,再到最后的土崩瓦解,花了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不堪一击。

革命军里面的有些贫农们,抵挡不住地主们给的一点小小的甜头,像是挨打了跑出来的狗得到了主人抛出的骨头,摇尾乞怜地回了家。就这样,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贫农革命军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靠着出卖队伍获得了相较有利的条件重新回到了地主家,而剩下来的贫农们看到那些背叛者的条件眼红不已,急不可耐。

平家村的第一次革命无疾而终,一夜之间不再有人提起,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唯有冯天马心力交瘁,郁郁而亡,带着他先进的革命思想进了坟墓。一直到后来的土地改革传到平家村,人们才又想起冯天马的先见之明,那个已经躺在坟墓里的人终究还是没看到他期待的这一幕。

我爷爷这辈子最敬仰的人就是毛主席,就凭他敢给每个人都分土地,让每个人可以靠着土地自食其力这一点,改革改得很成功,很得爷爷的欢心。

现在,我爷爷也躺进了坟墓,关于他的故事也随着时间散去,终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人能证明我爷爷说的真与假,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任凭后人说去吧。

我摸着我爷爷传给我爸爸,我爸爸又传给我的,那颗爷爷当年用命换来的老虎牙,又想起了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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