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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9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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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吴蓝蓝!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张三拉着吴蓝蓝在一座叫定情山的山顶上呼喊。是个春日,两人站于山顶赏景,他们才结完婚,在度蜜月,吴蓝蓝吵闹着要张三带他再走一遍他上次走过的路,他们来到了第36个村子,村子里有座著名的山,定情山。

“张三!我也好喜欢你啊!”吴蓝蓝抱紧了张三,怕他再溜走。

“好了,傻丫头,这次不会再离开你了。”张三揉着吴蓝蓝的头,故意将她的头发弄乱。

张三说着说着,泪水流了出来。

他的泪水流到枕头上,打湿一片,张三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并不在定情山上,而是在医院里。

“医生,医生!”张三大喊道。

护士跑了进来,以为病人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进来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护士心里舒了口气,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你是被人发现倒在路上送来的,是三天前吧,你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你应该知道吧?”

张三点头,“谢谢你们。”

护士走了出去,让张三休息。张三感觉胸口很疼,压迫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强撑起身体,到窗户旁想要把窗户打开。

他看到了外面,昨晚下过一场雪,下面的大地上覆盖上了一层白沫。外面的冷空气从窗户缝跑了进来,钻进张三的病号服内,他的皮肤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咳咳咳……”一阵咳嗽咳得他心口痛,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他习惯性地用手捂住,摊开一看,有血,他用病号服将手擦拭干净。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这次不是他,张三回头,这才注意到,靠近门边还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位中老年人。刚才似乎被张三的咳嗽声所唤醒,也咳了起来。

张三将窗户关严,回到自己临窗的病床上躺着。隔成一张帘子,一旁就是他的病友。他俩都是肺癌患者吗?所以成为了病友,就像垃圾分类?可恶,他可一点儿都不喜欢被贴上标签,归为哪一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高中分班时的记忆碎片,选择理科的分为几个班,选择文科的是另外几个班,在此之前会用数据将每个学生的日常成绩统计出来,排名,然后按名次分班。就这样,他和某些人成为了一个班的同学,所谓“人以群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分?成绩差的和成绩好的就不可以分到一班?理由是成绩差的会影响成绩好的?可恶,为什么不会是相互促进,共同进步呢?开来研究这种分班制度的人并不是那么相信成绩差的孩子,他们只考虑将“垃圾”分类,让“精英”成群,两极分化严重。

在高一的时候还未分班之前,张三和两位同学的关系很好,他们组成了“三剑客”,时常在课后一起玩耍,中午一起吃饭,晚上放学后,他也会和其中一位朋友一同到车站等车,另一位朋友则是住读。那段时光很惬意,张三感觉每天的日子都很慢,岁月静好,在这个普通的平行班上,有他的死党,好朋友,还有一个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他暗恋着班上的一位女同学。

在一次圣诞节过后的早上,他发现自己的抽屉里多了个苹果和一份情书,他此生唯一一次收到的情书,唯一,是他暗恋的那位女同学。在上晚课前还坐在他的对面勇敢跟他表白……懦弱的张三不懂什么是喜欢,只觉得不好意思,不能早恋,他做出了令他今后后悔一辈子的决定,他拒绝了那姑娘,违心地说自己不喜欢她,要好好学习。他真想给自己来上两拳才能发泄此时自己心中的怒火,那么听话干什么?你背着老师父母做的坏事还少吗,糊涂啊!遇见那个女孩儿似乎花光了他所有的运气,在此后的学生时代里再未遇到过心仪的女孩……

高二时分班了,他的一位死党去了文科班,一位死党去了差一点的理科班,那位女同学也去了文科班,他们一众人再无交集。他背上书包,像个战士般去往了自己的战场,他立誓,要好好学习,扬名立万,大杀四方,因为他进了最好的小班,是全年级的龙头班,真是莫名其妙,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但此后,张三的高中生活再没有未分班之前那么畅快,他真的好想好想再回到那时候,真是一场缘分!

躺在病床上,他有些无聊,他想立即飞奔到北荒镇去找寻答案,可孱弱的肉体限制了他的发挥,他感觉身体上的一些部位莫名其妙地疼痛,是癌细胞的缘故吧。他了解过一些关于癌症的治疗,有一种针能很好的对付身体内的癌细胞,一针是一百二十万,即使让他举全家之力都凑不够这么多钱……他只恨自己没有好好工作,没有好好挣钱,没能挣够这一百二十万的救命钱,他活该。听天由命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生便生,死就死,何惧它?有些可笑,有些可怜,有些可悲……

与这一百二十万的抗癌针相比,躺在住院病房里的钱倒还不算多,可他的心里依旧没底气,因为他并非什么有钱人,躺一天就是一天的钱溜出去。在这种地方,张三有些卑微,他还是喜欢在山林间的那份自由与从容,像野生动物一样,成为一个野生人。

他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吴蓝蓝在凌晨1点发给他,“今天我到社区里当志愿者,照管一些感染病人,他们被隔离在病房里。我将你发我的那些照片,视频给他们看,鼓励他们要坚强,好好地活着,等康复后也去祖国的大地上看一看这样的美景。”

“注意安全,别熬夜,早点睡,保护好身体。”张三发了过去,补上一句,“作为一个朋友对你的提醒。”

吴蓝蓝没有回他。他估计这个点儿她应该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在病房里照顾病人吧。

母亲发来了一张照片,是父亲所在的出租车队的照片,他们这些志愿者在车上贴上了爱心,免费接送医护人员,共同抗疫。他看到了父亲,笑得很灿烂。

朋友圈里更新了很多条动态,最熟悉的陌生人们热情地分享者自己的生活,都在居家隔离中,有人在锻炼身体晒出自己的体重照,减轻了多少斤;有人在晒自己新买的书到了,又可以好好度过几个清闲而有趣的下午;有人晒出自己的厨艺,将美食发布在网上,令人垂涎三尺……

张三并不喜欢发动态,不会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生活照片。这是一个心理学方面的问题,他不希望别人了解自己,通过照片会暴露自己的生活状态,但他喜欢躲在手机屏幕后面“偷窥”别人形形色色的生活,有点儿小变态。

“咳咳咳……”一旁的病友咳了起来,听者跟着难受,张三强忍着咳嗽的冲动调整自己的身体。

他看了眼时间,早上8点,肚子很饿,张三起身拿起自己的厚衣裳出门,去食堂吃饭。在路过病友床前时,他看清了,是个瘦弱的男人,皮粘在骨头上,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是各种仪器设备。这一幕让张三有些害怕,仿佛看到了当初也是这般躺在病床上的爷爷……

爷爷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抽烟。一直到查出肺癌后,家人劝他不要再吸烟了,吸烟有害健康,爷爷才答应戒烟。可有一次,小张三去天楼上,碰巧看见爷爷在偷偷地吸烟,他学着大人的口吻,命令爷爷不要吸烟了,爷爷大笑,让小张三不要告发自己,然后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让小张三去买棒棒糖,小张三乐滋滋地拿着五毛钱走开,为爷爷保守了这个秘密。后来,病情加重,爷爷只能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上管子,陷入昏迷状态,眼睛都睁不开,医生说,他还听得见,让家人们陪他说话。小张三趴在病床旁哭喊着,爷爷,你不要再吸烟了。

张三走到了外面,人很多。为什么医院总是这么多人?他有些生气,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因为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让人感到不安,说不定在下一刻,某个情绪失控的患者家属会拿出一把水果刀开始攻击周围的人。

他还是相信“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的,但他认为的这种“聚”,“群”,并非是以外在的各种标签来分的,而是以内在的品质,比如,性格,兴趣,爱好……同样的肺癌患者之间能聊的话题只限于自己怎样患癌的,患癌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之前的生活又是怎样的?他都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悲观,像是在倾诉自己的不幸和苦难,倒苦水。他依旧记得母亲的教导,不要将自己的悲观情绪传染给周围的人,因为非常讨厌,人们期望的是乐观生活。

上次高天明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临终疗养院内的组织活动正在重建中,其中就有张三提出的那种互助会的模式,院内的人会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或者是患同一种病的人,可以选择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聚在一起,聊天,游戏,运动……组成一个温馨的大家庭,互相扶持,关爱,度过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在医院中行走,他自嘲到,呵,你看,同一栋建筑中有这么多人,每人都是行色匆匆,行驶在自己的轨道上互不干扰,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他们来的目的不是来社交的,是来看医生的,人与人之间是多么的冷漠!越是这种人多的地方,张三越是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与他在家乡的村子里不同,那种熟悉的感觉是这冷冰冰的宏大建筑物永远无法比拟的!他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儿,甚至想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他感到冷!

当天晚上天黑后,他正躺在病床上调养呼吸,突然,“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乱了他的节奏,有点像在练武功是被人打扰差点走火入魔。他注意到是一旁的病友发出的,他甚至能想象到咳出的血,咳出的破碎的内脏喷射在空中,像烟花一样的绚烂。

今天晚上是除夕,岁末年关。他和父母交代好了,山里信号不好,今晚就不视频了,流量费也贵,自己多保重,这样,他才得以清闲,懒懒散散地躺在病床上养病,等身体稍微好些立刻就走。

镇上的住户不算少,抵得上一个小县城了。医院的住院部处于中心位置最繁华的地段。透过窗户,张三看到了外面的千万盏灯光。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在黑暗中仿佛点点星光,与那天上真正的明星相印成趣,在张三的近视眼中难分真假。此刻的他孤身一人躺在病床上,在旁人看来有些可怜,连住院都没有人照顾,他有些想笑,他所享受的正是这无人打扰的孤独。

一旁的病友闭着眼,唯一传达出他还活着的信号是不时地咳上两声,让张三意识到他还在那儿。想必,也是个和自己这般可怜的人吧,除夕夜独自躺在病床上养伤,不,是等死,实在可怜!本该是和家人一起守夜的日子啊!

张三查看朋友圈,果然,是热闹的,大家在分享着跨年的喜悦,一大桌子年夜饭,一大家子人。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小孩儿们相拥在一起,一起拍一张笑容满面的照片,留作当时的快乐记忆;大家都穿上新衣裳,在新年里最好穿红衣裳,寓意着将会是红红火火的一年;饭桌上大家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在一旁的电视里是今年的春晚直播,里面在歌唱,在舞蹈,在欢呼……

因为今年疫情的缘故,非同以往,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藏在里面,病发中心还在抢救中,许多病人还在隔离中,万千医护工作人员还在岗位上坚守着,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而奉献着。

疫情将人们隔离,却阻隔不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实在不能回来团聚就视频,“天涯若比邻”。

病房里除了不时响起的咳嗽声,还算安静。隔着中间的一张帘子,张三看不到一旁的病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陌生人。他还是觉得网络里的虚拟世界更为亲切,不用暴露自己的真身,就不会有人知道,在这个时间点,张三躺在一座高楼的病房里养病……

除了群发的新年快乐,他一般不会收到来自他人的祝福,除了少数较为熟悉的同事,朋友,家人,再无其他。张三认识的人不多,他不是那种热爱社交的人,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最理想的生活状态是不用为生计而发愁,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刚睡完午觉起床,状态很好,他来到家里的北阳台,在一张书桌前拿出一本有意思的书,周围很安静,是那种自然的安静,没有汽车的喇叭声,没有人的吵闹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一段悠闲的岁月。日本有废材宅男文化,他觉得自己的理想生活好像和他们差不多,一个人待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玩游戏,看漫画,写小说……不,不,这样还是有些不好的,容易成为一个生物,不再是人,他愿意花时间待在家里,但不是那种自我封闭,他还是会出门的,出去散步,赏景,锻炼身体,看场电影,有趣的事可多了,不一定非得待在家里完成。

他时常审问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复杂,很复杂。

在他死之前,他想与周围的一切划清界限,斩断七情六欲,一个人到那黑暗中去,不想让人为他而悲伤。他也不想再与周围的人有些什么关系,那会牵扯着他,让他不得超脱。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咳咳咳……”病友发作了,咳得很厉害,张三在考虑要不要叫医生?他假装没听到,闭上眼睛睡觉。

他没有睡着,侧躺着,看着外面的窗景。他在等待12点的那场烟花秀。

11点59分,外面有不守时的人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点燃了烟花。

烟花从地面冲上了天空,带着破空的声音,“倏!”在天空炸开,“啪!”像一朵花儿,花瓣打开,在天空总尽情绽放。几息过后,烟花凋零,从高空中落回地面,之前,便是烟花一生中的高光时刻,在黑夜中发出耀眼的光茫。

12点,外面想起了杂乱的冲天声,各处各地的烟花都在这一刻燃放,带着微光向天空中冲去,在到达高点后,那便绽放吧。天空中各色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绚烂多彩,美得不可方物。下面的人群在欢呼,庆祝,拥抱……

看到了吗?那便是天空上的烟花,点燃了这漆黑的夜空。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有些刺耳,都掩盖过了那烟花绽放的声音。张三心里不悦,好好的一番景色都被这时而沙哑事而尖锐的咳嗽声所破坏,病友的喉咙间仿佛有一口浓痰在堵塞着,他想咳却咳不出来。

烟花的一生在漆黑的夜空中最为灿烂,是它最美好的时刻,之后便是无情地落回地面,摔得粉身碎骨。张三感觉到,一旁的病友怕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咳嗽声不停,像是在演奏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乐章,起起伏伏,高高低低,断断续续。要喊医生吗?张三很纠结,自己凭什么能主宰别人的生或死,顺其自然吧,他能熬过来就是新的一年,他熬不过来,说明也到了他该陨落的时刻。他要是有意识能说话,会求救吗?不知道。

像他这样躺着,在他的潜意识里会不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只希望得到一种解脱?

张三努力地屏蔽掉病友的咳嗽声,看向那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美丽花朵。

“叮!”有信息进来,张三拿起手机查看,是吴蓝蓝。

“新年快乐呀!”

“是群发的吗?”张三回过去,他讨厌被敷衍的感觉。

“才不是呢。”

“新年快乐呀!你看到了吗?天空中的烟花很美。”

“我看到了,是很美啊。你在哪儿过年呢?”

张三想了想,“在一处村庄里,很多小孩儿都在放烟花呢,跑来跑去的打闹。”

“真的吗?我要看。”接着,吴蓝蓝发来了视频请求。

张三果断拒绝,“我这边信号不好,接收信息都要几秒钟呢,就不视频了。对了,你那边怎么样啊?没事吧?”

“我没事啊,每天都会到社区去工作,帮助那些患病的人,照顾鼓励他们。你呢?”

“我很好,马上就要到达最后的目的地了,我有一种直觉,我会找到答案的!”

“你赶快回来吧,我小姨想见你,她或许能帮你。”

“帮我?”

“她在联系全国的顶级医疗专家,等你回来后可以进行治疗,她说效果会很好的,只是有点疼而已,你会没事的。”

“这……我没钱。”

“不要钱的,她说是帮你个忙。”

“不用了。我已经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向我跟你小姨表达我的谢意,我真不用。”

“你怎么不听话呢!我想要你活着!”吴蓝蓝望着手机屏幕哭了出来。此时她正跟家人聚在一起看天空中的烟花秀,叶云曼也在,她注意到了吴蓝蓝的动静,走过来安慰她,“怎么了,丫头?”

“你看!”吴蓝蓝将手机里的聊天内容递给叶云曼看。

叶云曼看过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吴蓝蓝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去理解他。”

吴蓝蓝闹着脾气,“我才不管他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云曼并不戳穿她,在她找自己要帮张三寻找治疗方案时,她就知道,她大概率是爱上他了,“你不会怪小姨吧?让你受伤了。”

“不会,不会。跟他做朋友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吴蓝蓝小声地说道,像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

12点15分,夜空中的烟花秀将要接近尾声,外面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小,天空中的花朵快要落下帷幕。

“咳咳咳……”病友的咳嗽声仿佛也随着烟花秀的结束而渐渐低落,咳出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有力,是累了吗?

“咳!”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这次,再没有病友烦人的咳嗽声,外面的烟花终于燃尽,恢复了夜空的宁静,张三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新的一年到了!

张三躺在病床上感受着时间的流逝,缓慢,悠长……他没有去叫醒病友,让他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吧,不用再经受病痛的折磨。他也有些累了,一股睡意袭来,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进入梦乡里。

对于节日,可能是受母亲的影响,张三并不喜欢过节,他为那些不是节日的日子打抱不平,凭什么在一般的日子里人们就不能像对待节日一样高兴和用心呢?嘁,反正他是不屑于过什么节日的。每一年的三百六十天中的每一天都是同等重要的日子,对于他而言,都是平凡的日子。他不会去纪念什么事物,为什么要去纪念呢?为什么要去庆祝呢?为什么要为找借口呢?他不喜欢被别人的思想所影响,他想做一个独立的人。

次日早晨,张三感知到房间里有什么声响,他睁开眼看,是医生护士来查房,发现了死去的病友,正在移动,将病友冰冷的尸体拖到太平间,拖到火葬场……昨晚,他和一具尸体在同一间屋子里度过了几个小时,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觉得出奇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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