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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9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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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在接下来的十天中,张三过得很充实,每天都在黄林飞的指导下训练,锻炼肌肉,训练技巧,提升身体的机能。全方位打造出一个新的张三,能够在北荒镇那种地方存活下来的张三。

他像是在玩儿一个屠龙的游戏,他已经发现了沼泽里的恶龙,但他还没有屠龙的实力。在黄林飞的帮助下,他的技能点逐渐点亮,躲避,射击,逃跑……张三脱胎换骨,信心满满能对付接下来的一切挑战,他大喊着,“我准备好了!”

村口处,村长带着众人为张三践行。

黄林飞将这几天张三用的猎枪送给了张三,“拿去吧,你小子有点儿天赋,这把枪跟着你保你平安。好好干!将那些犯罪分子都绳之以法。”

张三接过,“谢谢黄师父。”

村长将一包酸菜递给张三,“自己家泡的,味儿正!你这几天没吃够,给你带点儿,回来的时候,咱们喝庆功酒!”

“好!”村里的一帮老少爷们儿都在,为张三打气,“张兄弟是个热血之人,不远万里追到这儿,你们学着点儿。”孩子们也在,通过十天的相处,跟张三打得火热。

“三哥,你能不能不去了,留下来陪我们。”一个男孩儿说道,眼里闪着泪花,是二虎,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哭起来,“我还想听你讲没讲完的故事,呜呜呜……”

张三摸着二虎的头说,“虎子,每一个故事都是有结局的,我去北荒镇也是一个故事的结局。你以后会听说,会经历,很多很多的故事,会有开心的时候,会有悲伤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你的成长。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不想你去送死。”二虎抱住张三的腿,不让他走。旁边的其他几个孩子也跑过来抱住张三,哭成一片。

“嘿,这群小家伙。”

“好,好啊。”老村长被感动得落泪,“这是他们的成长,以后他们就明白了。”

“好了,好了。大孩子是不哭的哦。”张三安慰着孩子们,“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等我任务完成后。”

“真的吗?拉钩。”二虎伸出胖胖的小手指。

张三和他们依次拉钩,定下一个美好的约定……

天边的太阳已经升起,像是小时候奶奶做的水煮蛋,红红的,黄黄的,周围有一圈圈白晕,又是一个好天气。

出了青柳村后,一路上再没有遇上什么村子,越发偏僻,张三跟着地图上的指引,径直奔往北荒镇。

北荒镇位于巫山县极北之地,地广人稀,留在当地的猎人不多,独立成户,寻找难度极大。在黄林飞的指导下,他决定先到北荒镇现存唯一一处还算有些人气的镇中心去找当地的猎头。

当他切身实地赶到北荒镇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荒”,山头上,树林像被剃光头后仅留下头发渣,一根根树桩凸起,土地荒漠化,风一刮,漫天黄沙,天地间一片泥尘……环境恶化十分严重,伐木机正在“轰隆轰隆”地运转,原本存留的山林在被不可避免地砍伐,绿色被黄沙淹没。

张三用衣领挡住口鼻,钻进了一家小酒馆,“砰”的一声用力推开紧闭的大门。

里面是正在喝酒的当地工人以及少数在本地坚持留下的猎人。张三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找了个吧台位置坐下,将自己背后的猎枪顺手放在脚边。

“来杯白开。”

服务员略带疑惑地问道,“白开?”

“开水。”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张三这边,哈哈大笑,进酒馆不喝酒喝白开水?

服务员倒了杯白开,递给张三。

张三将包里的肖像画拿出,趴在吧台上,声音很大,装腔作势,“见过这人没?”

“呼!你买单,我赌对了!”座位上一位中年胡渣男起身,跳起了恰恰舞,跟随着背景音乐扭动身体,有些笨拙。

“嘿,我买!”另一位同样是一位中年男人,肩宽体阔,饱经风霜的脸庞看起来是猎人。刚才他们在打赌,从张三一进门这个赌局就开始了,赌张三是来干什么的。胡渣男赌对了,找人。

服务员看了看画像摇头,“没见过。”

“猎头在哪儿?”

“什么猎头?”服务员不明白张三在说什么。

胡渣男扭动着身躯靠了过来,“他们这些外行,不懂这些。兄弟是找人来的?”将吧台上的肖像画拿在手中打量。

“是,认识这人吗?”

胡渣男没有立即表态,“你找他做什么?”

“他妈的欠我钱,你说我找他干什么。”张三拍了拍脚边的猎枪。

“哈哈哈……有趣!”胡渣男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

张三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起来,“哈哈哈……”

另一个跟胡渣男打赌的人也过来了,将画像拿过去看。酒馆里的人都被张三这儿的动静吸引过来,将那张画像传阅。

“见过这人吗?”

“诶,这……看起来有些像,但这脸型有些不像。”

“没见过。”

“我反正不知道,脸盲。”

张三又将包里的图片拿了出来,“这顶帽子见过吗?”

“这帽子,很特殊?”

“没见过这样的,帽檐比一般的帽子长。”

“这是牧马原上的手工帽。”

“牧马原?什么地方?”

“西山外是平坦地,有牧马人,他们做马皮生意。”

张三将这地方记下,有价值,说不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等等,等等。”胡渣男勉强不笑了,“兄弟,你说他欠你的钱?”

“是啊!他妈的欠我十万呢,不行吗?”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你知道?”张三抓住了关键的线索,“附近有猎头吗?”

屋内的人听到这话后,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张三。

“你知道猎头?”

“不用找了,我就是。”胡渣男伸手搭在张三的肩膀上。

“你是?”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胡渣男带着张三往他刚才坐的卡座上走去。那个打赌的男人跟了过来。

“毛子,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嘿嘿嘿……”

被叫毛子的那人一脸不屑,“这算什么?”

“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张三。”

“你好,我是黄渊,深渊的渊。”胡渣男起身和张三握手,“这位是……叫他毛子就可以了。”

“嘿,什么毛子,叫毛哥。”

“毛哥,你好。”

三人熟悉后坐下,步入正题。

“渊哥,你认识这人?你是猎头吗?”张三拿着肖像画急切地问道,很想知道答案,手里捏了把汉。

“从你一进来,我就和毛子打赌,你来这儿干什么?我猜对了,你知道问什么吗?”

“你能看出来我是来找人的?”

黄渊指了指张三的行头,“衣服裤子破损程度不够,大概率不是当地人,还有,我从没见过你,我断定,你是外来人。外来人能来北荒镇做什么?还拿着猎枪,打猎?不会,来我们这打猎玩儿的不会带猎枪,但你带了。我猜你是来找人寻仇的。”

张三激动地握住黄渊的手,“大哥,我总算找对人了。你对当地很熟吧?有这人吗?你快告诉我啊,急死我了。”

“哈哈哈,代价呢?从我这儿得到东西的人都需要付出点什么,这是规矩。”

“你是猎头?”

“你知道猎头最重要本领是什么吗?是看人。你觉得呢?”

张三心里有了底,从黄渊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知道这人的,“能为我讲讲北荒镇吗?我来这儿的目的确实是找人,但你猜错了,不是来寻仇的。”

“北荒镇有什么好讲的,嘁。”毛子在一旁喝酒,不以为意。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谁说北荒镇没什么好讲的,从我爷爷一辈起,我能讲上三天三夜呢。”黄渊拍了毛子一巴掌。毛子怒目圆睁,仿佛在说“要不是打不过你,哼,不跟你计较”。

“来之前就听别人说起过,北荒镇不适合居住了,但还是有人在坚持,为什么要坚持留下来呢?”

“我们不留在这儿,能去哪儿?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被迫接受周遭环境的改变,然后适应……我爷爷是猎头,我爸爸是猎头,我也是猎头。”黄渊倒酒,递给张三一杯。

张三端起来闻了闻,劣质酒的味道,不想喝,但黄渊就在对面看着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拒绝,狠了狠心,将一杯酒往喉咙里灌下。

“你一定认识这人?对吧。”

“这么想知道?”

“我不远万里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件事,很重要!”

“我知道他。”黄渊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在张三的心里却是一只箭正中靶心的感觉,舒畅。

“他在哪儿?在北荒镇吗?”

“啊,我想想。”黄渊闭上眼睛,手指在掐算,“他……应该还在家,我不确定,但我知道他老家在哪儿,他还有个老奶奶在家蹲着呢。”

“yes!”张三欢呼起来,“太好了!能带我去吗?在什么位置?”

“又得我告诉你,可你能为我带来什么呢?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你都没付钱。”

“需要付钱吗?买你的答案?”张三摸出手机,“扫码可以吧?”

“不一定是钱。我爷爷教育我,等价交换,谁也不会欠谁。你觉得我的答案值什么价你就付出多少。”

“信任,你会收获我的信任。”一番考虑后,张三坦白,自己并不是找那人要钱,而是寻求一个……真相,跟贾解放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给贾解放提供那种服务?是到哪些地方“猎杀”小孩儿的?他们又被埋在了哪儿?都需要这个人来解开黑暗中的封印,让那些不可见人的污物暴晒于阳光之下。

将这样一件事娓娓道来,花费了张三不少的精力。

“还有,你认识山猫子吗?”

“山猫子?哈哈哈,当然认识。”

“山猫子是我们这儿的一种称呼,指那些盗猎的,不是某一个人。”

“我想起来了,你找的那人是黄成。难怪他家十几年前就建了一栋红砖屋,原来是在外面干那勾当。”

“黄成?是叫这名字?”张三记下,又是一个关键的信息。

“这人我也很久没见过了。凭着猎头的过目不忘的本领,我还是能认出来的,就是他。他家就剩他和他奶奶。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混的,手里挺阔的,以前经常请我们喝酒,我们问他在外面干什么,他说是搞运输,一条龙服务。大家都懂,也不好细问。所以,刚才你说他欠你钱的时候,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凭那家伙的性格,不会欠人家什么东西。我们北荒镇的人都不喜欢欠下什么。”

“他在家?过年回来了?”

“应该是。过年还是会回来的,他家有个老奶奶,九十多了,一个人住在一栋红砖屋里,不舍得走,黄成每年都会回来看她。今年外面疫情挺严重的,但在我们这儿都不是个事,他很有可能回来了。”

“在什么位置?我得赶过去。”

“就在牧马原后面那座山上,你到了应该能看到,红砖屋,挺显眼的。周围就他一家住户。”

“你去不是送死吗?黄成在我们这一辈里打架是最狠的。”毛子在一旁撇了撇张三,“你干不过他。”

张三握住一旁的猎枪,“你们能帮帮我?”

“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毛子壮硕的身子往后缩了缩,“那小子从小就是个狠角色,打起架来逮住就往死里打。我可不愿意跟你去惹他。”

不管怎样,张三决定先去看看,扛着猎枪起身,“多谢你们的情报,后会有期。”

“等等,你是警察方面的人?都追查到这儿来了?”黄渊也站起来,拦住张三,“现在外面天都黑了,今晚就别去了,明天再去吧,多活一天是一天,哈哈哈……”

张三透过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跟自己进来时的黄昏不同,漆黑一片,确实晚了。他在黄渊和毛子的极力劝说下回到卡座,决定明天一早再出发。

“附近有旅馆吗?”

“等会去我家吧,有地儿歇。”黄渊热情地说道,给张三的酒杯里满上。

张三多了个心眼,防备一手,说什么也不再喝酒,直言自己以前因喝酒胃穿孔,实在不能喝第二杯,这才,两人作罢。

“张兄弟是何处人?怎么会来我们这儿的?”毛子在一旁问道,显现出浓厚的兴趣。

此时小酒馆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屋内的人不超过十个。这会是家黑酒馆吗?在黄林飞的训练下,张三比以往更加小心。之前为了套取黄成的信息,他已经出卖了自己,现在他很小心,万一,这里的人要是黄成的同伙呢?会是吗?

“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其实是警方的线人,接到了一些举报消息。我搭档让我先行一步赶来,等消息查实后就动手,你们等下,我去打个电话汇报下今天的进展。你们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以后登门拜访。”说完,张三走出去假模假样地摸出手机,大声道,“喂,老田啊,查到了,就在牧马原后山位置,叫黄成,你们准备一下,赶紧过来吧。今天,我先到当地一个猎头,黄渊家里歇一晚,明天再联系吧,好咧,拜拜。”

张三乐滋滋地回到位置上,“你们都是好市民,到时候破案了,好市民奖给你们弄个。”

“是,是。”黄渊和毛子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三大大咧咧地说,“上次我给他们提供消息,破获了一个盗猎团伙,抓到了五个,可惜,跑了一个。”

“还有什么消息可以给我说说吗?”

在张三打了那通电话后,黄渊和毛子二人明显拘谨起来,不再像先前那般开朗。

毛子赶忙解释自己和黄成的关系,“我跟他真不熟,就小时候一起当过同学,还被他打过,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消息都是听人家说的,我真不知道什么了。”

“哎呀,毛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反应。喝酒压压惊,我给你倒,喝酒。”张三起身,拿过酒瓶往毛子杯里续上,“咱们今晚有时间,边喝边聊。渊哥,也满上。”

张三给自己的杯里倒上白开水,“我这不能喝酒的只能以水代酒了。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就过三巡,黄渊和毛子有些醉了,张三因为喝酒的缘故清醒的很,“北荒镇什么时候被取缔的?地图上都没名了。”

毛子灌下一杯酒,“十……十八年前,非典过后。北荒镇……轰!倒塌了。”

“它被时代的车轮碾轧而过,只剩下一抔灰。从那以后,北荒镇的人往外流,不准打猎了!他妈的,凭什么不能打猎了!”黄渊有些气愤,“到我这一辈开始禁枪,我们猎人活不下去了。大家都走了!都走吧……庞海去大城市里当快递员,晓梅去更远的镇上当服务生,黄成那小子也出去混了几年,人模狗样的,赚了不少黑心钱,就我!我他妈还留在这儿当猎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说了,不说了。”毛子摆手,“说出来也没用,又不需要同情,说出来干什么?”一头倒在了酒桌上,打起呼噜来。

黄渊摇了摇毛子小山一般的身躯,“别睡,接着喝,喝完了咱们也离开北荒镇,我们……我们去哪儿?”

张三将黄渊手里的酒杯拿下,“你们都醉了,别喝了。”

黄渊有些生气,暴力地夺回酒杯倒酒,“你管我?你管得了我?没人能管我,没有人!”

昏暗的小酒馆里只剩下,张三数了数,总共五人。他看到了前面的木柜子上有一个小电视,他有些近视,看不清,他凑上前看看想知道里面到底在播放什么。

是新闻频道,“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定于4月3日召开新闻发布会,介绍科技创新支撑复工复产和经济平稳运行工作情况。科技部资源配置与管理人介绍,新冠疫情爆发后,科技部组织全国的优势科研力量投入到抗疫一线,目前已经部署了68个应急项,安排科研经费3.2亿元。据悉,对于这些项目,科研部主要通过特事特办快速响应,多路并行多组推进,全程跟踪全程服务,加强协同强化联动等方式组织工作……”

“看看,看看这些什么他妈的新闻,有什么好看的?”黄渊指着小电视骂骂咧咧,似乎对于新闻这种东西很抵触,“跟我们这些山外的猎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能被动接受这该死的一切!”

“我支持。”小酒馆内其他喝醉的两人带着酒气瓮声瓮气道。

是这样吗?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中改造出来的人?酒馆里的张三格外清醒,他打量着屋内的四个酒客,是本地人,一身着装到底是该表扬他们自然朴实,放荡不羁?还是该批评他们不注重仪容仪表,邋里邋遢?每晚都这样以酒为伴,借酒消愁?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对于他们这种酒鬼,张三心生不出圣母般的同情,只觉得他们活该留在这北荒镇,怨天尤人且不思进取……

张三推开门闯入寒风萧瑟的夜晚中,走在破败的老街上品尝着被毁灭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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