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娘上山

文/郑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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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她17岁时和同学一块上过一次骊山，后来就再没有了。

这事搁在我心里，却被忙碌拖延着，一拖就到了中秋。趁家人团聚，我提议去爬骊山，哥，嫂，爸，妈欣然同意。

老父亲过了老母殿，在去烽火台的路上就感觉走不动了，走走停停间决意不上了，哥，嫂陪着老父亲折回。而娘却兴致正浓，一直冲在最前方。我赶上老娘，看她虽累但上山的劲头不减，便鼓励她说继续上。

从老母殿到烽火台的路程由我一人陪着娘。

娘一手扶栏杆，一手撑腿上，那姿势有点威风，好像突然年轻了好多。我不停地看看娘，眼前这个老太太该是我生命里最亲的人，我却多少年没有和她亲昵了，从有记忆开始好像连牵手也没有过。我有些想牵着娘走走，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能主动伸出想拉她的手，岁月何时竟让我对娘也这般生硬了……

一路上我娘俩走走停停，听她说些往事，听她说她爬峨眉山，听她说这次登骊山与四前年爬峨眉山的不同感受，听她说家长里短，听她把长长的日子慢慢讲给我听……

运动不是我的强项，对于爬山总是想法多，实践的次数很少。曾以为自己已不年轻，可这次陪娘上山，走在娘的身边感觉自己还是孩子，突然就年轻了许多。陪娘爬山没娘那么累，娘坐下来休息，我就说先让我上去看看还远不，我停在下一个平台等娘，娘只做短暂休息就会很快追上来。就这样，走走歇歇，娘追着我，我等着娘，烽火台便在眼前了……

上面人不少，我让娘站到烽火台门口留影，做个纪念。我翻看手机照片的瞬间，娘随着人流沿着烽火台的室内台阶自己上去了。上面风大，很冷，我赶快追上去。在人群里找了个年轻帅哥给我娘俩留了张合影。

娘站在烽火台上向东南西北方向远望，她像小孩子一样问我这边是啥那边是啥，近处是啥，远处是啥。我此时有点埋怨自己才疏学浅语言贫乏，不能详细给娘介绍这眼底的美景。

五点整，娘说：“下，时间不早了”。我便陪娘下山，下山时不象上山那么费力气，轻松许多。娘依旧边走边说：“上这山是最后一回了，往后就不会来了，腿有些不听指挥了。”我有些失落，因为娘说的话，也因为年迈的娘……一路走过，看到不错的风景我就给娘留个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我陪着娘走，感觉下山很容易，从烽火台到老母殿只用了22分钟。哥，嫂陪着父亲在老母殿等着我和娘，我让父母在通向老母殿的台阶上再留个影。父亲执意要用他的手机拍照，估计他要将这个时刻永远保留。我突然感慨老人从不表达，可50多年平凡日子里沉淀的亲情、爱情又何须用语言表达！

中秋，团圆的日子，有爹有娘的日子，就是幸福的日子！

（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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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晓莉，骊山初级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