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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遗事66:拿下寿州,柴荣再接再厉第三次亲征,这次胃口很大


保大十五年(后周显德四年,957年)三月,坚守了一年多的南唐淮北重镇寿州陷落,守将刘仁赡在昏迷中去世,南唐又痛失一员大将。拔除了寿州这颗钉子后,柴荣于四月起驾回京,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柴荣回到开封后仅仅过了七个月便决定再次亲征。
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次南征了,看来不彻底把南唐打怕打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柴荣之所以决定再次南征,是因为寿州虽然拿下了,但南唐并没有放弃江北地区,唐军主力还在江北活动,其水军并没有受到挫败,随时可以进入淮河溯流而上威胁寿州。

为了彻底粉碎唐军的威胁,将江北纳入后周疆域,柴荣认为自己不去不行,这一次必须跟李璟做一个了断。

十月中旬,柴荣留下宰相王朴看家,自己第三次领兵南下了。



柴荣于十一月到达濠州(今安徽凤阳)城下,几天后他亲自率军攻濠州。周军攻势凶猛,摧毁唐军水寨,烧毁70多条战船,斩杀2000余人,南唐濠州刺史郭廷谓投降,濠州陷落。然后顺流直下日夜不停追赶溃兵,一直追到泗州(今安徽泗县)。

赵匡胤率军烧掉泗州城门,夺取月城,柴荣也不甘人后,冒着滚石箭雨攻城。这种玩命的架势,南唐军算是开了眼界了,有这样的皇帝,周军想不赢都不行。

十二月,泗州也顶不住了,刺史范再遇投降,柴荣封他为宿州团练使。然后马不停蹄南下楚州(今江苏淮安),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柴荣南征不是骑马来的,而是开着战船从支流进入淮河,一路杀奔南唐地界。

原来前两次南征,周军主要是步军马军,缺乏水军,因此南唐军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所以柴荣在解决了寿州后,匆匆返回开封和大臣们商议组建水军,招募水手打造战船,和南唐在水上决一死战。

这才是柴荣急匆匆返回开封的真正原因。

后周自己造了几百条大船,加上缴获的南唐战船,实力也算雄厚,又让投降的南唐水手教北方士兵水战,没多久便形成了战斗力。这次柴荣带水军,赵匡胤带步骑军沿淮河齐头并进,声势浩大,南唐朝野震惊。

前两次南征,周军吃够了没有水军的苦头,看着南唐的庞大舰队横行淮河之上,柴荣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这次好了,后周也有水军了,水路齐头并进,连克濠州、泗州、楚州,直奔扬州而来。

除了在楚州遇到唐军的激烈抵抗外,其他地方都是长驱直入。消息传回金陵,李璟是彻底吓破胆了,他想不到后周人这么能打。这个文艺皇帝卓实被吓怕了,慌忙下令扬州全城百姓迁回江南,纵火焚烧扬州城,来了个坚壁清野焦土抗战,退缩长江以南,凭着长江天险,寻找一丝安全感。



可李璟忘了,后周的水军已经很强大了,小小的长江就能挡住后周的兵锋吗?长江不是神话,孙皓、陈叔宝就是前车之鉴。

李璟刚派人将扬州百姓送过江,后周的前锋部队便打到了扬州,又一鼓作气攻陷了泰州,江北几乎已无南唐立足之处。

交泰元年(后周显德五年,958年)到了,这年的春节,柴荣在楚州城外的行在接受群臣朝贺,贺完就该开工了。

本年第一个大工程就是拿下楚州,小小的楚州,柴荣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寿州、濠州那样的硬骨头都砸碎了,楚州算什么。
可事态的发展令柴荣非常意外。


周军先是发动民夫疏通鹳河,让水军直抵城下,然后开始干活,柴荣亲自指挥攻城,赵匡胤在城北日夜不脱战袍,冒着滚石箭雨攻城。
(时今上在楚州城北,昼夜不解甲胄,亲冒矢石,麾兵以登城。)------《旧五代史》

楚州内无守军,外无援兵,危在旦夕。南唐已经把扬州军民迁到长江南岸了,这意味着江北之地已经被放弃,残留的南唐军就自生自灭吧。



楚州防御使张彦卿也清楚自己的绝境,海州(今江苏连云港)、泰州(今江苏泰州)和静海军(今江苏南通)纷纷失守,楚州的失守只是时间问题,可他也是刘仁赡式的人物,忠臣孝子,正所谓国难见忠臣,他选择了宁死不屈。

楚州危急时,张彦卿和部下在城头巡视,部下见周军如此凶猛,吓怕了,请求张彦卿投降算了,张彦卿沉默了一会,指着远处说:看那里。

众人刚一扭头,张彦卿手起刀落,将站在旁边的儿子砍了,流泪说:
这是我儿子,他劝我降周,我受李家厚恩,不忍背叛,我绝不会投降,楚州就是我死之地,你们想降就降吧,不要劝我,劝我的人和我儿子一个下场。

(此彦卿子,劝彦卿降周,彦卿受李家厚恩,谊不降,此城吾死所也。诸军欲降任降,第勿劝我,劝我者同此子矣。)-------《竹隐畸士集》

众将目瞪口呆,也跟着流泪,气氛非常悲壮,从此没人敢提议投降(谁提下一个砍谁)。

坚守了四十天的楚州着实令周军感到胆寒,不拿下楚州周军还怎么继续往前打。仗打到这一步,只能咬牙拼了,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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