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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薛家一开始住在梨香院,后来搬到哪里去了?竟然是宁国府

大观园位置分析(五)薛家住宅

《红楼梦》中薛姨妈带领薛宝钗、薛蟠进入贾府,首先被安排在梨香院居住。后来元春省亲要养一班戏子,占用了梨香院。薛家就搬入东北上另一所院落,这所院落却显得有些神秘,书中没有具体描述它的位置。

关于薛家新住所,书中除了“东北上”这个概括性的方位,就是大观园的东南上为宝钗留下的一个角门。关于这个角门,倒是有几次提及,我们收集一下线索:

第五十九回,宫中老太妃死了贾母王夫人等都去参加国丧,园中也是戒备非常,书中写道:

园中前后东西角门亦皆关锁,只留王夫人大房之后常系他姊妹出入之门,东边通薛姨妈的角门,这两门因在内院,不必关锁。

第六十二回,宝玉宝琴等人过生日,宝钗带了宝琴过来与薛蝌行礼,吃完酒宝钗嘱咐薛蝌自便,然后又回到大观园中去。薛宝钗非常谨慎,“一进角门,就命婆子将门锁上,把钥匙要了自己拿着。”

第七十八回,抄检大观园后薛宝钗主动搬出,回王夫人道:“自我在园里,东南上小角门子就常开着,原是为我走的......”

书中对这个角门的描述说“东边”、“东南上”,可见这个角门开在大观园东墙上靠近南侧,并没有在最南端。

要想弄清楚薛家的住处,必须要要讨论一个问题:大观园的东墙外是哪里?因为薛家的院落要方便出入,一定会有一个能通街的大门。

宁荣二府之间有一个小巷作为分界。修建大观园时,这条小巷归入园中,我们再回忆一下这段原文:

次早贾琏起来,见过贾赦贾政,便往宁府中来,合同老管事的人等,并几位世交门下清客相公,审察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一面察度办理人丁。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搬运移送不歇。先令匠人拆宁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当日宁荣二宅,虽有一小巷界断不通,然这小巷亦系私地,并非官道,故可以连属。

由这段叙述可知,荣国府东侧建筑和宁国府会芳园西侧建筑,都拆除了,原来隔断的小巷也连属其中。这样一来,大观园东院墙之外,就是宁国府西院,还保留有部分花园。

宝钗从大观园的东角门出去,就进入了宁国府西院,薛家的住所分明就搬入了宁国府。如果不是这样,薛家还在荣国府地段的东北上的话,宝钗回家的角门又开在东墙,只能在大观园和宁国府之间,再重新留下一条小巷。到底有没有这条新的小巷呢?书中自有答案。

第七十五回宁国府开夜宴,写道了这面墙:

那天将有三更时分,贾珍酒已八分。大家正添衣饮茶,换盏更酌之际,忽听那边墙下有人长叹之声。大家明明听见,都悚然疑畏起来。贾珍忙厉声叱吒,问:“谁在那里?”连问几声,没有人答应。尤氏道:“必是墙外边家里人也未可知。”贾珍道:“胡说。这墙四面皆无下人的房子,况且那边又紧靠着祠堂,焉得有人。”一语未了,只听得一阵风声,竟过墙去了。

这时,贾珍等人在宁国府剩余的会芳园中,他和尤氏的对话表明,宁国府西墙那边就是大观园了。而这时的界墙紧邻了贾氏宗祠,贾氏宗祠确定了大观园接入会芳园的位置,延伸到贾氏宗祠西墙,西墙之外部分,都划入了大观园。

大观园和宁国府只有一墙之隔,宝钗从东门出去,只能进入宁国府西院。所以薛家搬入了宁国府,书中还有更多线索证明这一点,我们继续分析原文:

第四十九回,贾府来了一大波亲戚,很是热闹,书中写道:

正说之间,只见几个小丫头并老婆子忙忙的走来,都笑道:“来了好些姑娘奶奶们,我们都不认得,奶奶姑娘们快认亲去。”李纨笑道:“这是那里的话?你到底说明白了是谁的亲戚?”那婆子丫头都笑道:“奶奶的两位妹子都来了。还有一位姑娘,说是薛大姑娘的妹妹,还有一位爷,说是薛大爷的兄弟。我这会子请姨太太去呢,奶奶和姑娘们先上去罢。”说着,一迳去了。宝钗笑道:“我们薛蝌和他妹妹来了不成?”李纨也笑道:“我们婶子又上京来了不成?他们也不能凑在一处,这可是奇事。”大家纳闷,来至王夫人上房,只见乌压压一地的人。

小丫头子说要去请薛姨妈,可见薛蝌和宝琴进京后直接到了荣国府,并没有先见薛姨妈。宝琴被贾母留下和自己一起住,直到老太妃死后,才把她交给李纨照看。宝琴有没有去过薛家呢?自然会去。

第四十九回,“一时宝钗姊妹往薛姨妈房内去后,湘云往贾母处来,林黛玉回房歇着。”第六十二回,在过生日之时,宝钗领着她过去给薛蝌行礼,薛蝌住在薛蟠的书房里。到了第六十九回,宁国府祭宗祠,薛宝琴参加了。书中讲道:

且说宝琴是初次,一面细细留神打谅这宗祠,原来宁府西边另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

宝琴进入贾氏宗祠心中想,“原来宁国府西边另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是贾氏宗祠。那“西边另一个院子”便有所指了,必须得先有一个院子,然后才能说“另一个”院子。

作者写书文字细如牛毛,每一个字都有含义。脂砚斋多次对“字”进行评论,并且说作者整部书是在“炼字”。这里,作者提炼的是这个“另”字。这“另”一个相对的是薛宝琴曾经知道的一个。薛宝琴进入荣国府之后,除了在荣府内院及大观园活动,只有一次是去薛家。那么薛家就是宝琴知道“宁国府西边”的第一个院子,贾氏宗祠是她所见的“宁国府西边另一个院子”。

薛家和大观园之间非常近而且来往方便,第三十六回提到薛姨妈过生日,宝玉本不想去拜寿,袭人为此劝说,我们看原文:

且说林黛玉当下见了宝玉如此形像,便知是又从那里着了魔来,也不便多问,因向他说道:“我才在舅母跟前听的明儿是薛姨妈的生日,叫我顺便来问你出去不出去。你打发人前头说一声去。”宝玉道:“上回连大老爷的生日我也没去,这会子我又去,倘或碰见了人呢?我一概都不去。这么怪热的,又穿衣裳,我不去姨妈也未必恼。”袭人忙道:“这是什么话?他比不得大老爷。这里又住的近,又是亲戚,你不去岂不叫他思量。你怕热,只清早起到那里磕个头,吃钟茶再来,岂不好看。”

袭人劝宝玉应该去的理由之一是“这里又住的近”,可见怡红院和薛家距离很近,行走方便。大老爷指贾赦,贾赦院和怡红院也很近,但是去贾赦院却需要出大观园正门、出荣国府大门然后再拐进贾赦院,这样一来就比较绕。而去薛家,只需要从宝钗每日走的角门进去即可,很是方便。

这一点还体现在第七十六回,史湘云和林黛玉在凹晶馆联诗,婆子们满园子里找她们,最后找到妙玉的栊翠庵,进来见他们正吃茶,因都笑道:“要我们好找,一个园里走遍了,连姨太太那里都找到了。

由这段话可知,虽然薛家搬进了宁国府西院,但是女眷们在大观园内部和薛家之间来往极其方便,因为大观园的东墙上专门为薛宝钗等人出入开了一个角门。

结论:薛家离开梨香院后搬入了宁国府西院中的一所院落。大观园兼并了部分会芳园,荣国府东北上已经全部归属大观园内。薛家有薛蟠这个男子,不可能让他们住在大观园内。薛家院落应该能够独立出大门,宁国府的会芳园有独立的大门,这一点在秦可卿丧礼时交代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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