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筛选出来的名画

邓笛/编译

油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荷兰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的主要代表作之一。这幅画的焦点是反光的珍珠耳环。也有人认为，这幅画的真正的焦点在于女孩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与观看画的人进行着眼神交流。

这幅画最初被称为《带头巾的少女》，在二十世纪下半叶被重新命名后，开始有了名气，直至享誉世界。

画中的少女应该是一个荷兰女孩，但是她的服装非常奇特，身上穿着一件袍子一样的外衣，头上裹着头巾，与普通荷兰女孩的装束完全不同。

这让她的形象有了某种独特之处。

其实，所谓的“独特”是时间造就的。在十七世纪，许多其他的欧洲艺术家，也与维米尔一样，喜欢画穿着类似中东服装的人物，以显示异国情调。在那个时代，许多欧洲画家笔下的人物都穿着这样的服装，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当然，维米尔对光线的运用确实有过人之处，他将画中女孩的衣领设置成白色，以白色涂层强化了珍珠耳环的反射面，衬托出了画中女孩的眼睛和嘴唇，使得这位女孩看上去与戏剧舞台上的人物一样光鲜。

有人把画中女孩称为“荷兰的蒙娜丽莎”，推测她是维米尔的长女玛丽亚。当维米尔创作这幅画时，玛丽亚大约12或13岁，从年龄上来看是相当的。维米尔的另外几幅画作中也出现过与这幅画作中的女孩有着相似面部特征的人物，但由于坐姿不同和光线差异，很难确定是同一个人。

维米尔本人从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说他是根据哪一个模特画的这幅画，也没有说过有哪些人当过他的模特。

当然，人们对画中女孩知之甚少的另一个原因，是维米尔当时在画界名气不大，没有人想到要记录下他的努力。尽管维米尔现在已经被视为荷兰国宝级人物，但他在1675年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被完全遗忘。即使在他有生之年，他的影响也主要局限于代尔夫特地区。他的名字在以往的美术史中很少被提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与他的职业或个人经历有关的文字材料。

结果就是，这种缺少令人信服的证据的推测和似是而非的不确定性，给这幅画带来了神秘，让欣赏画作的人多了一份想象。

若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或者在他死后不久，人们就对这幅画感兴趣，这些神秘之纱就很容易被揭开。

可是，容易被揭开的纱还能被称为“神秘之纱”吗？

研究维米尔的画，你会发现他非常讲究画中女性的坐姿，仿佛想通过画中人的坐姿表达某种发人深省的主题。

这幅画作中的女孩，侧身转头面向画外，以越过肩头的回眸，惊鸿一瞥，让你觉得不只是你在看她，她也同时在看你。

如果把这幅画视为商品的话，那么灯光效果下的耳环就是这幅画的商标。

这颗珍珠耳环由不超过两笔的笔触构成，却起到了非同一般的效果，让睁大双眼的女孩栩栩如生。

任何欣赏此画的人，都会对她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和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幅画的深色背景有助于营造出一种立体感。这也是维米尔画作的风格。女孩的皮肤与背景形成对比，创造了一种发光的效果。不过，最近的研究表明，维米尔生活的那个时代，许多画家都采用了类似的技术。也就是说，所谓维米尔的风格，只是维米尔生活时代画家们最为常见的画风。之所以说成是维米尔的风格，是时间筛选之后，赋予维米尔的。

自从19世纪末人们重新评估了约翰内斯·维米尔的价值以来，他的这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一直引发人们的好奇、争论和猜测。

时间就是这样神奇，可以把不见经传的东西变得备受瞩目，大放异彩。

反之，可能也是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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