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二）

某天看张公子的文章，有一段话让我颇想吐血，他在文中提到：三年前加拿大蒙特利尔有个研究所说，喜欢咬手指甲的人都有完美主义倾向。

跟嘟爸相识10年，他的手指甲一直是短短的，低于手指肉。可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剪过手指甲。不长吗？不，是被咬掉了。

问题来了。

小嘟的手指甲我一般是10天到半个月剪一次。9月开学后就剪了一次。有一天拿起他的手指头仔细瞧了，两个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指甲短短的，跟刚剪过一样，还好无名指与小指是长了，能证明不是我记错了。

有点怒，指甲盖里藏污纳垢，

嘟爸说，喜欢咬指甲的都是聪明人，并举例几个人，有勒布朗和库里。

我嗤之以鼻，更相信研究所的结论：完美主义。

这两个人完美主义的作为，举不胜举。嘟爸不管做什么，都求效果最优，连买个生活日用品，都会从性价比、使用适合度、荷包的厚度等等来综合考量。所以我的一贯作风是告诉他要添置什么东西，至于买什么牌子什么型号都是他的事。

小嘟，就拿最近一次的运动体验来说事。篮筐高度是1米8，不是小嘟平时惯用的轻便型小号篮球，投篮20次，未进球。我见小嘟貌似乏力，叫他暂停，先玩玩别的项目，休息下再来，他拒绝。一旁的教练被他的坚持所感动，教他用女式胸前出球方式，说这样力气会大一点。小嘟还是拒绝。我了然，他不进球是不会结束的，而且还要用他认为最好的投篮姿势（投篮动作来自于模仿NBA球员）来完成这个进球。

很憋屈，我才是传说中追求完美的“处女座”，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遗传在这两个人身上那么淋漓尽致。

我带小嘟出门玩，大家会客气地说小嘟长得像我，待嘟爸一露脸，大家惊呼，哇，更像爸爸。没我啥事了。

我还记得小嘟刚出生那会，陪产的嘟爸给嘟奶奶打电话有这么一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现在脾性也开始凸显了。

在吃食上，嘟爸和小嘟一脉相承。爱吃内脏，心肝腰肺肠子，哪种做法都不嫌弃。水果爱吃带点酸的，外婆从大四川寄来的脐橙，皮带点绿，作为正宗四川出厂的我看着他俩一囊接一囊的吃，牙齿不自觉的发酸。两个人都爱荤，典型的无肉不欢，蔬菜吃点那是为了身体健康。

爷爷送来了莴笋，我们都爱吃，可又很烦。我爱吃炒莴笋，嘟爸跟小嘟爱吃凉拌莴笋。那就一餐炒的，一餐凉拌的，彼此迁就。嘟爸还好说，性本恶的小嘟就不好搞了。凉拌莴笋是一边嘴里吃一边说“爸爸你不要吃了，这盘都是我的”。而炒莴笋塞都塞不进，只能使出绝招，不吃就少一局斗地主。

这两个人还都特能演。

某天小嘟翻箱倒柜出了一只青蛙玩具，是当年嘟爸刚有了车买来除异味的，虽然外形尚可，我还是忍不住嫌弃。小嘟却当作了宝贝，说是他儿子，取名青蛙宝贝。我成了青蛙宝贝的奶奶，嘟爸是青蛙宝贝的爷爷。小嘟对他可好了，一会说青蛙宝贝想吃橙子，找出一个球来当橙子，一会说青蛙宝贝要睡觉了，大家保持安静。

拉住爷爷说：爸爸，青蛙宝贝想跟青蛙爷爷玩，你有空陪他吗？

嘟爸：你告诉青蛙宝贝，爷爷现在忙。

小嘟拍拍青蛙宝贝的头：青蛙爷爷现在忙了，没空跟你玩。不过爸爸有空，爸爸陪你玩。

过了一会，青蛙爷爷再次出场，脖子上挂了个我用来搭配毛衣的大项链。拿起项链对青蛙爸爸说：青蛙爸爸，这是我的小儿子，就是你青蛙宝贝的叔叔。

我一边忍笑，一边插播家庭关系：青蛙爸爸，那他是你的什么？

青蛙爸爸：是我弟弟啊。

青蛙爷爷：我的小儿子想跟青蛙宝贝玩，可以吗？

青蛙爸爸：不好，青蛙爸爸陪就够了。

青蛙爷爷：那青蛙爸爸跟青蛙宝贝玩，青蛙爷爷带着青蛙叔叔去玩了。

青蛙爸爸：好啊，你们去吧。

青蛙爷爷戴着项链退场了。

第二天早上，青蛙爸爸问：爷爷，我的弟弟，青蛙宝贝的叔叔，你的小儿子去哪里了？

我喷饭。自作孽不可活。

有一天，在厨房做饭，突发奇想，对嘟爸说“我想写个普通版的我们仨。”

嘟爸扫了我一眼：“我们家就你普通点，我跟小嘟都不普通。”

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