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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自传--孤独快乐忧伤温暖的童年(1)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我的童年也是如此!
应该说那个年代幸福的家庭是极少的,而不幸的家庭都以不同形态不幸着!
学龄前的童年的所有记忆都是朦胧模糊的,只有些许片段异常清晰。

出生那天据妈妈回忆大体是这样的,农历九月初七,北方已经秋意浓浓,清晨和傍晚开始凉起来,晚饭后,大队的社员都纷纷赶到我家找爸爸记工分,爸爸这样的文化人在农村象记工分这样的工作自然是要他来做的。那天下午爸妈因为什么小事情吵架生气,爸爸擀好面条他们两个都没吃放着。家里来记分的人很多,忽然妈妈肚子痛起来,妈妈叫爸爸快让村里的接生婆来,妈妈之前就把接生全部用品已经从医院带来准备在家里了,只是那农村的接生婆从来用的都是土办法,妈妈带来的消毒碘酒她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就直接塞在我的肚脐眼上,等妈妈发现时我的肚脐眼已经烧掉一片了。等我生出来已是深夜十一点左右,接生婆笑嘻嘻告诉爸爸:“随你的意了,是个女儿“,因为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自然希望再生个女儿。爸爸高兴得立刻去下面条做干捞面吃了,妈妈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不想吃捞面,于是那晚妈妈没有吃任何东西。(作为女儿的我应记得那天你是为我受了皮肉之苦还饿了肚子)


爸妈的长相用现在的话说应该是颜值极高的,在当时算是帅哥美女组合。爸爸出生于浙江淳安,大学毕业身高1.78米,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一口南方口音性格开朗幽默健谈充满魅力,妈妈延安师范毕业大眼睛高鼻梁清秀淡雅,身高1.55米体型娇小可人皮肤白皙性格温柔恬静随和善良充满芬芳。

爸爸名叫王锦云,出生于淳安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爷爷瘦小精明奶奶高大勤劳,奶奶以勤俭操持着整个家庭,爸爸从小不爱劳动就喜欢读书,所有兄弟都去干活只有他在自己家围一个小天地专心读书,因此爷爷送他读了小学。那时候爸爸虽然年纪小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终不可以做一辈子农民他一心想要离开农村这样的环境,于是在15岁时参军入伍彻底离开了家乡,这一去就是很多年,参军后他勤奋好学活泼可爱深得部队首长的喜爱,后来完全靠自学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大学毕业带着一颗火红的革命青年支援延安老区革命建设的心主动要求去延安工作,就在他执教的延安师范认识了还是她的美丽学生的我的妈妈。

妈妈名叫张雅兰,出生在陕西延安云辉村的一个地主家庭,外公是很有文化的人,当时是国民党执政时的一个完全小学的校长,他非常喜欢妈妈。常常出席各种聚会都把这个宝贝女儿带在身边。而妈妈从小就是非常有教养的人,虽然是在农村但是那时候她即使吐痰都要跑到屋外面的角落去吐了,周围人都赞叹这小女孩举止优雅不凡。外婆据说和妈妈长得极象,可惜妈妈三岁时离世,妈妈对亲生的母亲几乎是完全没有记忆的。而视她如掌上明珠的外公也在妈妈六岁时去世了,从此妈妈就独立生活在一个大家族了。一直体弱多病的妈妈非常聪明即使半年生病在家半年上课,回家就要干农活,她的成绩依然是名列前茅。所以她考上当时的师范学校也是理所当然。


应该说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即使在农村也绝对会让平凡的人生开出艺术浪漫的花来。爸妈去农村当天,生产队分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没有门的土窑洞,第一晚用床单当门帘遮挡着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爸爸开始用烧饭用的粗柴火劈成板钉起来装上去。用之前主人的炕打扫干净当床。后来爸爸自己用木楔定在窑洞墙面再用泥巴一把一把把整个窑洞糊了一遍,等泥巴干后又找来报纸把窑洞下围墙面贴了一圈让这个房间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妈妈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做过饭,小时候在家干农活不做饭上学后也是去食堂吃饭,到这个什么也没有的窑洞所有的做饭工具除了锅其他全都是自己发明创造的,最厉害的是妈妈自己找来木头钉子和草圈做了蒸笼,然后自己学着蒸馒头擀面做饭,不多久就什么都能做了。

爸妈是很能干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们养的奶羊产的奶多得喝不完就用来熬稀饭,后来这只羊生了两只小羊羔。可惜这个贡献巨大的羊在爸妈去田里干农活把它放在沟畔吃草时不小心摔到沟下被栓的绳子勒死了


爸妈又抓来一窝小鸡把它们养大,等到母鸡们快要下蛋了,爸爸让每人给自己选一个鸡,妈妈选了我的和她的,爸爸和哥哥各自选了自己的。结果我的那只鸡连着三四天天天下蛋然后才休息一天,妈妈的鸡却几乎不下蛋。因此我的鸡蛋羹鸡蛋饼吃得特别多。而那时七八岁的哥哥看到妈妈给我做的鸡蛋羹总是眼馋嘴馋口水流着,渴望我吃不完把剩下的留给他,结果除了偶尔我吃不完可以给他解解馋外大部分时间哥哥只能眼巴巴看我一口口吃完一点不剩,这个印象深深刻在哥哥的心里到长大结婚有孩子至今也是常常念叨想念我吃的鸡蛋羹美味,而现在随便谁做哪怕妈妈亲自做他都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了。妈妈后悔那时候没有多做点给哥哥吃只知道照顾襁褓中的我。而属于我这只鸡又因为爸妈为了毒死总是偷鸡蛋的老鹰把毒药放在蛋壳里却让鸡自己啄开吃了不幸身亡


我的哥哥,叫安安,《平凡世界》里少安的小名正是哥哥的大名。哥哥大我七岁,他1961年农历六月十六日出生于延安市医院,接生比我和弟弟高大上许多。那时爸妈还都在延安,爸爸教书妈妈读书,他们身边带着因为奶奶过世爸爸从浙江带出来抚养的爸爸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30岁的爸爸年轻力壮即使妈妈胃口小把自己的粮票剩下来给爸爸也还是不能完全吃饱,更何况身边带着年幼的弟弟。爸爸精力和财力有限感觉力不从心打心眼里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和妈妈商量等孩子出生了就送人。等哥哥出生后护士兴奋地告诉爸爸:“是个男孩而且脑门很大是个教授头”爸爸听后就决定不送别人了,教授要自己养。

1967年全家到教场时哥哥虽然瘦小却已经懂事了,因为瘦小头大聪明懂事样子可爱大家都给他取了一个在当时最火的小说《红岩》里让所有人疼爱的男孩的外号“小萝卜头”。我出生后七岁的哥哥帮爸妈看菜园。那场景听起来是觉得可爱又心酸。因为养鸡的缘故家里的鸡都要跑进菜园吃菜,爸爸放了一个小板凳在菜园中间让哥哥坐那里看着,他很听话除了起来赶鸡其他时间一直坐菜园不离开半步,就这样一天天除了吃饭一整天都坐在菜园看园子。这对于一个七岁最好动年纪的孩子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想来他没有玩具没有小伙伴爸忙农活妈妈照顾刚出生的我他还能做什么呢?


正是有了这样一段辛苦而悠闲的日子,我得到爸妈全身心地呵护和爱,也成了家里看起来发育最好的孩子,我一直长到大学毕业时1.65米,这对于我们那个年代的女生还是相当高的。也因此哥哥弟弟常常开玩笑说爸爸妈偏心没把他们养好抱怨他们营养不好,个字不够高。

我出生两年后爸妈小日子过得怡然自得又生下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我的弟弟!这个弟弟就是我今生最长久的伙伴,是童年和我朝夕相伴一起欢笑流泪的亲人。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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