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

上周读书会朋友来家中小聚，有两位出去片刻，回来时一股香味袭面而来，脸上惬意的满足。此刻，看到桌上有一包香烟，红色包装，不动声色，但依然蛊惑着燥热的空气。遂想起，两年前的一段文字。

昨日，女友，饭后，燃烟一支，凌乱颓废的面容后，青烟弥漫，美而别致的样子。我几乎没有抽过，轻狂不羁的年少时也不曾抽过，回想起来遗憾不已，觉得青春少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有关烟的记忆源于父亲，他嗜好。小时，父亲把我抱在怀里，一面和我说话，一面抽着烟。那时父亲的指甲始终焦黄色，身上总是有浓浓的烟味。父亲，在我记忆中，他很少跟母亲争辩。不论母亲说什么，他总是不太介意，母亲数落时，他一言不发，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

父亲总是很忙、很累。母亲很爱干净，父亲总是闻鸡而起，洒扫厅堂。父亲忙的时候也不埋怨，从不打骂过我们。父亲解除疲劳的方式就是抽烟，一根接着一根。饭后，会立即点上一支，仿佛那是他幸福的全部。

初中数学老师，姓张，削瘦、个高、颜值爆表，天天烟不离手。花泽类似的的长发遮住了半个脸颊，吸引了很多女生。即使他上课抽烟，呛得我们咳嗽、流泪，也没人去跟他说别再抽烟了。年前见他，还是依然，说话时，仍见袅袅青烟从指间冉冉升腾，只是发白了一些，腰弯了一些。

我揣度着，抽烟，肯定有我不曾体会到的乐趣。我极想知道，可每每总被呛得几欲呕吐，只得作罢。

曾喜欢文学，喜欢唯美的文字。我从未口吐香烟行走于人群。但见了吸烟的女人，心理很羡慕，总觉得那样的肆意潇洒就是青春该有的模样，总觉得那缕缕青烟中有很多故事。

 有时，想象着自己也是一支曼妙的香烟，一明一灭从轻烟升起、到缕缕细丝，乃至、化为乌有，如此专心致志、一往情深，以至整个人情绪与之共浮沉。轻轻弹去烟灰，聆听这烟灰落下的声息。边吞咽，边品味着，恍然有一种偎红倚翠，温香在抱的感觉。

近日，奔波于医院，医生说父亲患癌复发的几率很高，我云端坠落。看看医院进进出出的人群，不时听到失去亲人的哀鸣，顿觉人生除了生死，便没有事。未曾体验到的那缕香味成群结队、飘然而至。